一次又一次交接下的無功而返,已是讓千萬壬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他怎能接受,天府境三層的自己,竟是在自己眼中的蝼蟻手裡,這般毫無進展。
可是就算他再如何憤怒,也不得不承認一點,對方就像是知曉他的意圖一般,總是能在最為關鍵的時刻,擋下自己的攻勢。
若不是知曉,摻入封天沙的隐匿靈符,就連靈眼都是能夠遮掩,千萬壬簡直都要懷疑起來,是不是靈符失去了作用。
與此同時,在某一道石座之前,倒是有着視線遙望而來,眼眸中閃過驚然的同時,暗自語道,“好敏銳的感知,還有那招架之間的經驗!
”
若是有人能聽見這道身影暗自驚語,定然會萬分驚然。
因為若是讓衆人排列出銅牌弟子的前十強者,這道身影定然會名列前茅。
然而就是如此人物,居然都驚歎于對方展現的感知以及經驗。
不過也就是在這道身影驚然之時,那千萬壬也終于改變了戰術,身形驟然退後數十丈。
緊接着在其身軀周遭,濃郁的青光不斷彙聚而起,數息之後,便是有着一道青色長矛,漸漸浮現于天地之間。
千萬壬的這道靈術,絕非無名,因而這般施展開來,當即便是引起了極多的視線交彙。
而若是說先前,他們還在驚然于燕初天與千萬壬激鬥間,展現出來的能力。
但現在,卻又是覺得其情況不妙起來。
畢竟方才的激鬥,雖說燕初天盡數擋下了,那千萬壬諸多詭異莫測的攻勢。
但接下來,他要迎接的,可是來自于千萬壬,正面爆發的強悍之力。
或者說靈術的展現,完全是大開大合,不會有多少的詭異與刁鑽。
但這也是真正實力上的對轟,若是沒有能力擋下他人的靈術攻擊,那麼下場也隻有一種,便是慘敗。
不曾親眼見過,所以他們也不知道,燕初天能否在靈術之上,仍舊擋下千萬壬的攻勢。
但想來,應該是不能的吧?
畢竟千萬壬,已是踏入天府境三層多時,就是排入銅牌弟子前十也不無可能。
而與之相比,燕初天雖然處處展現了驚人之處,可其真正修為,也就隻是初入天府境二層罷了。
不算上天府打磨,兩者光是境界底蘊上,便相差着大概千丈天府。
這般底蘊差距,可實在太大了。
不過無論衆人如何認為,千萬壬身前,那青色長矛已是越發耀眼。
絢爛青光爆發開來,隐隐更是有龍紋在矛身之上遊動。
這道靈術,于燕初天而言也不陌生,可不就是當初那一道,将其幾乎逼入絕境的青神龍矛。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之前的天府境一層。
因而若是還想憑借着這道靈術,便将自己逼入絕境。
那不免是,癡人說夢!
“青神龍矛!
”
當青光絢爛到極緻之時,千萬壬頓時長嘯一聲,同時那青色長矛,便是輕輕一顫,随之直接在萬衆矚目之下,化作一頭咆哮青龍,沖破空間轟震而落。
那猙獰龍首所向,正是數十丈外,此刻顯得極為渺小的燕初天。
又是短短不過眨眼的時間,那猙獰龍首,便是出現在了燕初天頭頂。
睜開的血盆大口,更是似乎直接要将,燕初天給吞噬了一般。
可就是在這般,千鈞一發之時。
燕初天的手掌,也是緩緩擡起,直面來龍首所在。
緊接着,從那擡起的看似毫不起眼的手掌之中,有着難以言喻的力量波動不斷蔓延開來。
這種波動的力量,正是玄陽印!
玄陽印并非何種氣勢磅礴的攻伐之術,那爆發開來的力量,看起來也隻能用中規中矩來形容。
然而就是這看起來中規中矩的力量,真正爆發開來時,卻是硬生生使得那鎮落的龍首,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甚至于,那僵硬的龍首更是緊接着,一點一點破碎開來。
這一點或許外人不明所以,但千萬壬自己這攻勢之主卻是再為清楚不過。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青神龍矛的力量,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限制封印了一般。
饒是他再為催動,也根本沒有多少的反應,他幾乎隻能如此眼睜睜地,看着龍矛的崩毀。
可這般結果,顯然是讓他難以接受。
畢竟他可是清楚記得,不久前自己施展這道靈術,分明還将對方如同逼入絕境。
但這才過去了多久,自己再度施展這道靈術,居然被其輕易就抵擋了下來。
如此巨大的落差,讓他怎麼可能輕易接受!
可就算是再難以接受,那龍矛之力崩毀不假,直至最終,那猙獰龍首更是徹底崩毀于世間,破碎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如此情境,自然也是讓人群狠狠震驚了一番。
尤其是先前那些,覺得燕初天并不可能在靈術上,與千萬壬抗衡者,這一刻都已是默不作聲。
因為這般一幕,對方哪裡是在靈術上無法與千萬壬抗衡,反而是幾乎實現了鎮壓。
誰都看得清楚,那千萬壬的強悍靈術,是在他神秘的手段之下,方才被硬生生崩潰。
至此,莫說是山腰處的人群,就算是山頂十道石座前,那每一個天府境三層的銅牌弟子,都已然确認了燕初天,能夠與他們争奪席位的資格。
或許他顯露的修為看似不夠,但這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完全達到了标準。
至少,就是那林業,都不敢說能夠如此輕易地,便破碎千萬壬的攻勢。
更大的可能,是他反而會在千萬壬這道靈術之下,頗顯狼狽。
而情況越是如此,那千萬壬的臉色就越為的難看。
因為對方這就像是,踩着他的聲名在證明自己。
若是證明失敗了,當然無所謂,可偏偏證明成功了,那對方聲名大噪的同時,可連帶着在打自己的臉。
這般情況,自然讓千萬壬難以接受,更何況對方,不久前還隻是一個,僥幸從自己手中逃脫的蝼蟻。
不過就算再為惱怒,他也不敢在輕易動手了。
因為燕初天的表現,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
就算繼續交手下去,自己最終能夠取勝,恐怕代價也極其之大。
但他的目标并不是擊敗對方,而是要奪得十道席位之一。
可若是因為對方,付出巨大的代價,接下來自己,怎麼可能還有繼續争奪席位的能力。
所以冷冷掃視燕初天數眼,千萬壬終究隻能咬牙退後數步,以待修整。
至少他不能繼續看着這道石座前其他幾人,繼續等候下去坐收漁翁之利。
千萬壬的主動退後,顯然又是要在人群中,掀起不小的動靜。
畢竟這怎麼看都是其主動避敵,不願繼續動手。
然而接下來,讓諸多視線再次震動的一幕又是出現,在那千萬壬主動避退間,誰都沒有想到,燕初天竟是一步踏出。
緊接着,那毫不掩飾嘲諷意味的言語,便是陡然在天地之間響起。
“千萬壬,就這麼逃之夭夭,是自知不敵,要将這席位,拱手相讓了嗎?
”
雖說任憑是誰,都看得出千萬壬隻是暫時避退,不願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
可燕初天如此開口,不免讓衆人都是朝着這個方向想去。
因而一時間,衆人無論怎麼看,都下意識覺得,千萬壬避退的身影,似乎當真有着灰溜溜的意味。
而同一時刻,千萬壬的臉色,自然再度變得極端難看,因為他已然感受到了,周遭射來的無數視線中,那突然多出來的一縷異樣眼光。
這讓他很想大罵,難不成對方是傻子嗎,看不出自己這是不想被他人坐收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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