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的打磨,終究不是一個短暫的過程,而在如此情況下,兩日光景便又是悄然逝去。
兩日之後,燕初天輕輕舒出一口氣息,這倒不是他無法堅持下去,而是那些得到的晶髓,終究都是耗盡。
而在消耗了這麼多,也算是高品級的晶髓之後,他體内的天府範圍,已是打磨至了近五千丈範圍。
五千丈範圍天府,這般天府底蘊,按照常理而言已是完全比得上,天府境五層境界修者的天府底蘊。
雖說修者各有機緣,天府境五層修者,也不一定就隻能擁有五千丈天府。
但至少而言,在這修為底蘊之上,他已是不弱于任何一個天府境五層修者。
在這基礎上,再有着四品玄陽氣的強大增幅,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燕初天,在天府境五層之中已是再無敵手。
甚至于就是一些,初入天府境六層的修者,也休想輕易壓迫于他。
也就是在燕初天漸漸收功之時,忽然感覺身側那一處,一股原本隐匿得,就連他都一時有些忽視的力量,卻是陡然爆發開來。
這讓他趕緊将視線望去,赫然可見那暴動力量中,正微微閉目盤坐的倩影除了是舞寒衣,還能是誰?
至于她的這般動靜,顯然是要突破至天府境六層!
舞寒衣突破的動靜,也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對此不少視線并未太過驚然,因為這在他們之中已經不是個例。
諸多弟子都是在那晶髓寶地上有所收獲,雖說大部分弟子都是如燕初天般以晶髓打磨了天府,但也有不少人,是以晶髓尋找突破契機,并真正突破境界。
舞寒衣,就是這樣的弟子之一。
對于舞寒衣的突破,燕初天自然也是暗自恭喜,甚至于不隻是對她,而是對所有突破的雲天一脈弟子,都是如此。
畢竟每一個弟子強大一分,都等同于他雲天一脈整體實力強大了一分。
而現在,這天漠内圍的八脈交鋒,可還遠沒有結束。
而他雲天一脈若是想要與其它一脈勢力相抗,自然是要讓整體實力,不斷強大起來。
與此同時,在不知多少距離之外的大地之上,一座仿若懸空般的龐然山嶽,自然是在這空曠的天地之間顯得極為顯眼。
但除了外表顯眼外,從這懸空山嶽中,所不斷沖湧而出的濃郁晶髓之氣,更是引人注目至極。
并且因為這般晶髓氣息,在這懸空山嶽之下,已是有着數脈弟子隊伍彙聚。
這諸脈弟子隊伍内,要數最為龐大的,正是位于懸空山嶽正對的下方,那一支屬于天陽一脈的隊伍。
在這隊伍之前,四道身影赫然屹立,每一道身影的氣息,都是達到了真正的天府境七層境界。
四個弟子都是踏入了天府境七層,這也隻有天陽一脈才能擁有。
而除卻天陽一脈外,就隻有天寒一脈,崆峒一脈,玄靈一脈都是擁有三位天府境七層弟子。
剩下的雲天一脈與天陣一脈,則都隻有兩位。
不過因為天陣一脈的特殊緣故,就算隻有兩位天府境七層弟子,也絕沒有人敢輕視他們。
畢竟誰都是清楚,若是讓天陣一脈的弟子将陣法布置出來,那所能展現出來的威能,可是比起尋常同等級修者之力,要可怕得多。
陣道雖然是最麻煩的手段,但威力向來毋庸置疑。
所以,真說起來雲天一脈在這裡,俨然是處于最低等的一列。
其實對于這一點,雲天一脈的弟子也不是不自知。
隻不過這一座晶髓寶地,實在是空前之巨大,以至于使得他們,也不想因此就放棄。
但要想從這群狼之中分得一杯羹,可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而在漸漸等待之下,原本平靜的懸空山嶽,終是再度有了動靜響起。
若是看得仔細,便能發覺那懸空山嶽,似是有着一層無形的屏障,正漸漸消散而去。
這一幕或許初看之下會被忽視,但在這懸空山嶽下等待已久的諸脈弟子,怎麼可能将其忽視。
望着如此動靜,諸多弟子不禁都是眼眸一動,緊接着原本周遭也算是平靜的氣氛,頓時隐隐變得火熱起來。
因為他們很清楚,待這看似無形的屏障消失之時,便也是他們諸脈弟子隊伍,真正展開争奪之時。
交鋒的地點,便是在這懸空山嶽之上。
……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息,燕初天又是從漫長時間的閉目盤坐中,漸漸睜開雙目。
睜眼之後,他便極為熟稔地,朝着邊緣地帶悄然掠去。
因為他早便是知曉,從今夜開始,就又輪到了他警戒。
這警戒自然不是他一人,而是有數個弟子。
數個弟子在邊緣各處盤坐,形成一整圈的警戒,守衛在這整個警戒圈内的弟子。
但當然,不是所有的弟子都需要承擔這般警戒的職責,至少燕初天便是沒有看見過,任何一個天府境六層的弟子。
因此原本也是該輪到的舞寒衣,正好免去了這樣的警戒輪換。
不過就在掠至那邊緣之時,燕初天卻不想突然感知到,一股極為濃郁的晶髓氣息,從與他間隔十數丈的一處矮坡下方,不斷蔓延而出。
雖說這股晶髓氣息極為地寡淡,但憑借自身的敏銳感知,再加之天眼的特性,縱然隻是一點晶髓氣息,也絕對逃不過他的感知。
但就是這麼看似虛虛實實的情況,卻是讓燕初天的神經突然一緊。
因為這樣的晶髓氣息,實在出現得太過詭異。
縱然這點晶髓氣息極為微弱,甚至都難以察覺,但燕初天很難想象,輪換過那麼多的警戒弟子,居然會沒有任何一個弟子有所察覺。
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晶髓氣息隻怕不是突兀出現,而是刻意針對他而來。
而既然是刻意針對于他,那隻怕他敢靠近,定然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
想明白這些,縱然明明感知到前方的晶髓氣息,燕初天就像是裝作根本沒發覺一般,隻是自顧自警戒着周遭,繼而盤坐閉目起來。
如此情況下,半日的警戒時間悄然流逝,在這半日内他并不是真的就什麼也不做,而是靜靜思索着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燕初天想來,自己在進入這支隊伍後,得罪的人幾乎沒有。
真說起來,也就隻有因為舞寒衣,方才間接得罪的巴軒。
一念至此,燕初天越想越覺得是如此。
因為在這之前,那巴軒就曾派人對自己動手。
隻不過想不到,都已是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居然依舊沒有放棄,又是再一次地暗中動手。
至于究竟是不是對方,燕初天知曉隻要在自己回歸之時,觀察對方會否下意識地望向自己。
再者他也是知道,以那巴軒的心性,可控制不了面孔上,流露出心中的想法。
總而言之,在這半日的警戒時間逝去後,他便一如先前般,緩緩掠回人群中央。
不過在這過程中,他的視線,已是朝着那巴軒所在遙望而去。
而也就是在他遙望而去時,當即便是與一雙,略顯緊張與急切的目光相對。
至此,燕初天甚至都不用更多的觀察,便已然是知曉,那矮坡下詭異出現的晶髓氣息,定然是這巴軒布下的陷阱。
雖說他不知曉,這巴軒究竟用的什麼手段,但并不妨礙他在這巴軒頭上,又是記上了一筆。
隻要給他找到機會,他定然要連帶着之前的,全部向對方讨要回來。
同一時刻,那巴軒則是臉色微顯難看。
因為先不說,這一次暗中設下陷阱的失敗,并且在這失敗的前提下,他總感覺對方似是察覺到了一切。
不然的話,先前對方的目光,怎麼會突然向自己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