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兩道身影,極速從那暗谷之中爆射而出,而那居先逃遁一人,自然便是燕初天。
那準天府境五層的崆峒一脈弟子在後追趕,雖說其對自己這般跑腿的身份有些不滿,但也是同樣的,不想這暗谷的消息傳了出去。
不然的話,無論是他崆峒一脈還是雲天一脈的那些弟子到來,他都很難再有,如同先前般守株待兔的機會。
畢竟真說起來,他的修為也隻是準天府境五層而已。
追趕之間,這崆峒一脈弟子自然不會眼巴巴看着對方逃遁。
雙掌之上,早已是不斷有靈力光團彙聚,旋即化作一道道裹挾着可怕波動的光柱爆射而出。
“轟…!
”
巨大的轟鳴之音不斷響起,然而每一次轟鳴落下,這崆峒一脈弟子都是發現,對方就像是滑溜的泥鳅一般,總是能巧而又巧地躲避過去。
使得他每一次攻擊,都隻能轟擊在那山石之上。
不過對此他倒是也不急切,畢竟兩者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拉近。
如此一來,縱然對方再為滑溜,待得真正接近之時,自己也能直接将其擒獲。
想到這般結果,這崆峒一脈弟子心中不禁暗暗想到,說不定對方還有一些晶髓藏在身上。
六品七品他倒是不去想,五品便是足矣。
然而正當如此想着之時,讓其視線突然為之一愣的是,對方本是逃遁的身影,突然降落在了暗谷外的一處山頭之上。
不知為何,望着這一幕,這崆峒一脈弟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不過他很快便搖了搖頭,隻以為是自己小心過頭了。
這樣一個就連天府境四層,都似乎不曾真正踏入的家夥,又有什麼威脅可言。
而且真說起來,對方怕隻是雲天一脈的銅牌弟子。
初入内圍,方才會如此愣頭青地闖入暗谷之中。
“呵呵…怎麼,不跑了?
”
心中想着,這崆峒一脈弟子則是冷冷一笑,遙望着燕初天的面孔上滿是戲谑之色。
然而當其視線,漸漸觸及到從山頭另一側,緩緩浮現的一道倩影時,面孔上原本的戲谑,頓時變得極其僵硬。
因為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伴随着這道倩影的浮現,一股龐然威壓也是迅速蔓延開來。
而這股威壓之力,已是堪比真正的天府境五層。
一瞬間,他陡然明白,對方所謂的愣頭青隻是表象而已,其目的便是故意引出如自己這般的人。
“該死!
”
暗罵一聲,這崆峒一脈弟子想都不想,趕緊便朝着暗谷内逃遁而去。
對方可是真正的天府境五層,他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能與之相抗。
可引人出來就是為了削減對方的戰力,縱然這引出的家夥,并不是那四個真正的天府境五層修者之一,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又怎麼會讓其逃走!
幾乎是刹那之間,舞寒衣玉手之上,早便蓄勢待發的靈術便爆射而出。
清晰可見,一柄靈力巨劍斬開空間,幻化無數沖天劍氣,是為劈開天地一般直奔那崆峒一脈弟子斬去。
即使那崆峒一脈弟子有所反應,逃遁之間也是趕緊凝聚防禦。
可其修為實力本就比不得舞寒衣,更是在逃遁之間匆忙凝聚防禦。
可想而知,那似是劈開天地般的力量斬落而來,他自然根本抵擋不了幾息,便是被斬破防禦。
“噗…!
”
防禦被破,殘存之力繼續轟擊而落,使這崆峒一脈弟子當即仰頭吐出一口鮮血,旋即身軀如同斷翅之鳥般,筆直朝着大地墜落。
在其重重砸在大地之上,響起一陣不小的動靜後,其身上的銘牌顯然終是碎裂,化作空間之力将其裹挾着破開空間,傳送離去。
望着這一幕,燕初天與舞寒衣卻都是欣喜不起來。
因為雖說淘汰了對方一人,但這一人隻是小蝦米而已。
不是那四條大魚之一,實在是可惜。
而接下來,他們便要與那四條大魚直面,縱然已是有所準備,但壓力也是可想而知。
如同燕初天與舞寒衣所想,這裡的動靜,當即便引起了暗谷内其它崆峒一脈弟子的注意。
緊接着從那暗谷之中,破風之音接連響起。
不過數息間,那四條大魚以及剩下的一隻小蝦米,便都是呈現在了他們眼前。
數目相對,氣氛一時僵硬但很快,崆峒一脈數位弟子中,那最中央的青袍男子便是一聲冷哼,直接道,“呵呵…雲天一脈的弟子還真是好膽量,居然隻有兩人,便敢在這裡陰我崆峒一脈弟子!
”
聽言燕初天卻是不經意地一笑,淡淡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隻有兩人?
”
若是之前,對方直接如此開口,青袍男子定然會覺得對方在裝神弄鬼。
可經過了這一番陰人,就算他心中仍舊覺得對方不可信,卻也是不敢輕易便下定論。
而望着對方如此反應,燕初天的面孔上,當即便是露出了譏笑之色,旋即大搖大擺地,便轉身朝後退去。
見狀舞寒衣緊跟而上,心中則是不由感歎一聲,身邊的這家夥,當真是極為擅長捉摸人心。
若是如此情況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也絕不敢輕易便做出決定。
而越是如此,往往便越是容易出錯。
與此同時,望着燕初天與舞寒衣,似是就要如此大搖大擺地離去。
那居中的青袍男子仍舊沒有開口,但其身側的紅眸青年顯然再也受不了這股氣,當即說道。
“姜揚,你在害怕什麼,若是他們當真人多勢衆,直接動手便是,又何必如此裝神弄鬼!
”
“況且我們幾人同在,又何須畏懼!
”
或許是被紅眸青年說動,也或許是青袍男子也認為,對方隻是在裝神弄鬼。
下一刻,他終是一步踏出,身周靈力席卷間,極速朝着前方爆射而去。
而他有所動作,身周的其他幾人自然都是紛紛跟上,各自施展威壓,鋪天蓋地地朝着前方天地籠罩。
他們倒是想要看看,對方說着那般裝神弄鬼的言語,暗地裡倒是否有人隐藏。
同一時刻,感受着後方靈力的暴動,以及那暗暗蔓延而來的靈力威壓。
燕初天的面孔上,卻是有着一抹淡笑緩緩勾起。
他這一招是為請君入甕,現在君已入甕,那麼甕也就該顯現于天地。
一念至此,其掌心之中,一輪玄奧光印若隐若現,緊接着其一掌拍落,頓時這光印便沖入下方大地,并随之融入進去。
在這光印悄無聲息地融入大地之後,原本平靜的周遭空間,頓時一聲聲巨大的轟鳴之音,不斷震天動地般的響徹而起。
這一幕,自然是讓那數個崆峒一脈弟子陡然止步,再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趕緊掃視起周遭天地。
而在他們的視線掃視下,赫然可見周遭大地,一道道光柱沖天而起,緊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奧氣息攀附而上,随之在各道光柱之間不斷交織。
說時遲那時快,實則不過數息之間,一座龐然仿若殿宇般的大陣,便是呈現于天地之間。
如此一幕,那些崆峒一脈的弟子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對方暗藏的後手竟然是一座陣法!
隻不過就在他們臉色難看,都是準備承受這陣法狂風暴雨的攻勢時,卻沒有想到想象中的攻勢并未降臨。
感知之下,這陣法範圍雖然寬廣,但并沒有醞釀如何驚人的波動。
甚至就連攻勢的氣息,都是沒有顯露多少。
有的就隻是,源自陣法本身的龐然,所帶來的壓迫而已。
這讓這些崆峒一脈弟子都是不明所以,而緊接着也是有人冷然發笑。
因為若隻是這般陣法威勢,可還根本奈何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