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無眼,卻也無形。
張德祿幾人還未看到陳恪出手,他們便紛紛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腹部全是中了一劍,一件刺穿了他們的丹田,壞了他們的根基。
生命在流逝,他們随時會死亡。
“你究竟是何人!
”張德祿捂着腹部,他在調集自己的全部靈力與精血,準備裹着元嬰遁走。
肉身已經被廢掉,若是不想消散在天地之間,他也要找個剛死的人去奪舍。
“我是誰?
我是五行宗的天驕!
”陳恪淡淡說道。
“五行宗天驕。
”張德祿聽到這個名字,心如死灰。
五行宗的天驕,那是比肩化神境的存在,一般的一等宗門都不敢輕易的得罪。
不隻是因為這些天驕的背後是五行宗,還是因為這些天驕本身實力極強。
五行宗不禁私仇,甚至隻要理由正當,你可以拿下五行宗弟子,押到五行宗問罪。
當然,這個弟子來找你尋仇,你也不要去找五行宗讨個公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仇,你們自己解決。
但是不要被五行宗發現,你是在故意的欺辱五行宗的弟子。
于是算不算是故意的欺辱五行宗的弟子,這沒有标準,全看五行宗自己說了算。
這就很憋屈了,如何才能算是私仇,除非是五行宗的弟子當做所有人的面,承認是私仇,否則你們之間的戰鬥,就不是私仇。
簡單說,這個私仇的出現,隻是為了給五行宗披上一層皮。
那個人與五行宗的某個弟子有仇,五行宗不會出手幹預,但是那個弟子可以出手濫殺。
而且,還不會算在五行宗的頭上,畢竟這是私仇。
這就很難受了,一些人根本不接受,所以也不會去找五行宗的弟子報仇。
你找人家報仇,即便是私仇,人家在五行宗内也有師兄師弟,你想要複仇,考慮過人家師兄師弟的感情親密?
張德祿道:“能死在尊駕的手中,是我們的福氣。
”
隻是希望陳恪點到為止,不要按照他的血脈氣息,去尋他們後人的麻煩。
而他們的後人,也不知道仇人是誰,隻會當他們被黃沙海吞沒。
“重修去吧。
”
陳恪一揮手,衆人身上的生機迅速的消散,一道道靈光遁走,消失在了黃沙海之中。
陳恪轉身看向不遠處的沙塵深處:“看完了?
”
蒙面女子從深處走了出來,她神色複雜的看向陳恪道:“黑心老人也是公子出手相助?
”
“是。
”陳恪沒有否認。
不需要否認,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事情。
“多謝公子相救!
”
蒙面女子對着陳恪鄭重的一拜,陳恪說道:“無需客氣。
”
陳恪還想看看蒙面女子的模樣,但是想到人間有些特殊的地方的習俗,看了人家的臉,要麼死,要麼娶對方。
陳恪覺得還是算了,好奇害死貓。
“你怎麼來了?
”陳恪問道。
蒙面女子道:“剛剛大家都在一起,我見你不見了,問過了他們才知道,你獨自留下來詢問這些人,我擔心你有危險,才過來看看。
”
因為不知道張德祿幾人的目的,陳恪留下來詢問,也是為了蒙面女子一行人争取離開的時間。
他當然還想在黃沙海裡面繼續的逗留,準備與蒙面女子幾人分别。
誰知道,蒙面女子居然如此有義氣,能過來尋他。
“多謝。
”陳恪道。
“是我們多謝你,本來找公子一起行走,也是為了能與人族和睦,隻是還是起了沖突。
”蒙面女子道。
陳恪說道:“這不是你們的問題,也不是人族的問題,而是這幾個人本就是來黃沙海裡面打秋風。
”
不管是黑心老人與黑心道王,還是張德祿幾人,都是來劫道,準備守株待兔。
結果他們倒黴,碰上了陳恪。
不但寶物沒有得到,黑心老人與黑心道王還被殺了,張德祿幾人也被廢掉了肉身,光重修回來就需要數十年甚至是上百年。
“你們該回去了。
”陳恪說道。
蒙面女子一驚,訝異的問道:“公子不跟我們一起出去?
”
陳恪道:“我還想再看看這裡,不必擔心我。
”
“公子一起小心。
”蒙面女子手中飛出一團物品,“這是我們繪制的地圖,希望能幫到公子。
隻是黃沙海深處,我們也沒有進去過,公子萬事小心。
”
“多謝。
”
陳恪拿過來地圖,靈力輸入進去,上面有個跳躍的藍色小點,應該是地圖的位置。
陳恪走回了黃沙海深處,他想要看看,這個黃沙海是否真的能連通中洲。
空間裂縫,陳恪見到過好多,每一個都與一座仙人神廟有關。
這裡的空間裂縫,是否還與仙人神廟有關呢?
陳恪很好奇。
蒙面女子看着陳恪的身影消失在黃沙深處,她才歎息一聲,返回了隊伍裡面。
黃獅公看到蒙面女子回來,問道:“那小子呢?
”
“公子離開了,我們走吧。
”蒙面女子說道。
黃獅公有些遺憾:“我還打算問問這小子住在何處,以後找他喝酒去呢。
”
這隊妖族向着黃沙海外面走去,與此同時,黃沙海裡面的很多隊伍都在往外面走。
一日半的時間已經到了,黃沙海随時會變換吐沙,轉變為吞沙子。
三日,也隻是經驗之談,大多是兩日之後,便會出現變故。
而且,這不是定數,誰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危險作為探險的條件。
“道友,前方危險,黃沙海已經變換了,快些走吧。
”
陳恪往裡面走了沒多久,便遇到了一隊離開的人族小隊,他們好心的提醒陳恪。
陳恪說道:“多謝道友,我明日便返回。
”
那隊人沒有說什麼,他們隻是好心提醒,既然有人想不開,他們也不會浪費口舌。
順手為之,不要執着救人。
陳恪卻是不擔心,這股黃沙的吞吸之力,他覺得自己能夠抵擋。
若無意外,他真的可能會發現又一個仙人神廟。
傳聞天上有四大仙主,他如今也隻是見到了兩座仙人神廟,還有兩座未曾現世。
陳恪也想要去找找餘下的兩座仙人神廟。
陳恪飛行了近萬裡,發現他還沒有走到黃沙海的深處。
“這片沙漠不過方圓十萬裡,而黃沙海竟然能夠超過萬裡,裡面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陳恪很好奇。
因為,越是靠近深處,陳恪越能感受到這裡的不同。
原本,在外面能感應百丈的靈識,已經隻有三十丈遠。
再往裡面走,不知道感應會降到什麼程度。
這種感應的降低,證明此地的靈力撕裂程度,已經非常高了。
尋常的時候,天地靈氣是流動的,就像是溪水一樣,纏纏綿綿,但不劇烈。
隻有天地靈氣經過特殊化的地勢煉化,成了靈力。
靈力比之天地靈氣更容易被修行者吸收煉化,但也更容易暴亂。
這些靈力會四處亂竄,最終重新變成天地靈氣。
而亂竄的靈力,便會絞殺修行者釋放出來的靈識,讓他們的靈識無法感應到更遠的地方。
就像是人在風沙狂卷的地方,看不到四周,也聽不到遠處的聲音。
隔絕了很多的感應。
“有人!
”
陳恪感應到了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正在往四處蔓延。
走近之後,陳恪更能感受到另一股比之弱一些,但是也在不斷釋放威壓的靈力波動。
有人在鬥法!
陳恪緩緩地靠過去,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遠處,黃沙海的深處,兩個化神境的強者對峙着。
而他們的不遠處,一把散發着赤色光華的斧子,插在地上。
“頂級靈器!
”
陳恪看到之後,便認出來這柄斧子的品質,高階靈器,頂級的靈器,這種斧子陳恪看了也有些眼熱。
靈器是個好東西,高階靈器更是了不得的好東西。
這種好東西,若是無主當有德者居之。
誰有德?
當然是他這位靈光域的正道魁首,五行宗未來的主人。
五行宗少宗!
陳恪掐了一個隐匿道決,悄然的站在了斧子的不遠處,兩個對峙的化神境強者沒有發現陳恪的存在。
陳恪魂魄已經是陰仙境,施展起更高的道決,那是手到擒來。
前方兩人也在說着話,陳恪仔細聽去。
“羅山公,此物歸我!
”
“靖海公,此物若是讓與我,明年的純陽節,我願讓你主掌南部山區!
”
“羅山公,我也願意放棄南部山區的主掌權,隻要此物!
”
陳恪聽得糊裡糊塗,但能分析出一些東西來。
這兩人一個叫羅山公,一個叫靖海公,來自什麼南部山區,為了此物,他們願意放棄南部山區的執掌權力。
“那便是不想讓了!
”
羅山公道。
靖海公道:“你我本事摯友,因為一件靈器争鬥,實為不智。
”
羅山公冷笑一聲,摯友?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是摯友了,隻有一起對抗外敵的時候,兩人才會聯手,尋常的時候,兩人可是十分的不對付,連同他們門下的弟子,也在互相的争鬥。
不過,在外面兩人的确是同氣連枝,共同進退。
“那便做過一場,點到為止,誰若是勝了,此物歸誰。
”
“好!
”
兩人定下了君子之約,互相鬥了起來。
陳恪看的出來,這兩人的确是真的在打,而不是在糊弄其他人。
陳恪趁着兩人厮殺,他悄然的走到斧子的旁邊,感應了一番,斧子上面的确沒有了靈力印記。
證明這個斧子可能是新煉制出來,便一直呆在黃沙海。
隻是把一件高階靈器丢在沙漠裡面,它的主人還真是大方。
“不過,便宜了我。
”
陳恪手中靈力籠罩過去,碰碎了靖海公與羅山公的靈力封印,把斧子收了起來。
在天空之中交手的羅山公與靖海公紛紛面色劇變。
“是你留下的暗手!
”
“是你做的?
”
兩人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還有第三人在,兩人同時大呼一聲:“不好。
”
他們同時住手,立即向着地面飛下去。
有人在坐收漁翁之利,真是該殺!
“賊子爾敢!
”
羅山公速度快一些,他看到有個穿着玄衣的家夥,鬼鬼祟祟的正拿着他的斧子向遠處逃去。
陳恪見狀,立即向着遠處飛奔而走。
兩個化神境後期巅峰的存在,他也不想與這兩人交手。
雖然陳恪能暴露出自己五行宗的弟子,但是對方是好人還是惡人,誰也不清楚,反正黃沙裡面隔絕靈力,他七拐八拐,逃走就能讓這兩人找不到他。
“賊子!
哪裡走!
”
靖海公全力施展靈力,也追了上來,甚至比羅山公的速度還要快了,羅山公見狀也全力施展,追上靖海公。
兩人似乎在比試速度,讓陳恪心中一驚,這兩人瘋了,如此不要靈力的去耗費修為。
陳恪四處亂飛,兩人緊跟他身後,随時可以抓住陳恪。
若不是擔心施展其他的道術,會影響他們的速度,兩人早已經施展道術,斬了陳恪。
很多外面的人還不知道黃沙海中心發生的事情,他們都在往外面逃,因為一些經曆過黃沙海的人說,不知道為何,黃沙海的回吸速度提前了。
“這是怎麼回事?
”
“可能是天上的陰雲導緻的異常吧,不過,能在明日中午離開黃沙海,我們便沒有危險。
而且,我們沒去更深處,吸力也能擋住!
”
曾經有人在黃沙海的邊緣,被吸力吞回去,但是因為邊緣距離黃沙海中心太遠,即便那人被吸着倒飛,也沒有在黃沙海結束之前,被吸去縫隙的裡面。
所以才有人說黃沙海深不可測。
隻是,這深不可測,究竟有多深,陳恪也不清楚,他已經飛得不知道方向了,黃沙海彌漫天地,看不見太陽,不知方向。
陳恪一直在飛,現在應該飛了近乎三萬裡,後面還有兩個緊追不舍的化神境後期的人,讓陳恪一刻也停不下來。
“這兩個老家夥,怎麼如此的認真,真想把自己耗死?
”陳恪拿起丹藥吞吃兩枚,繼續七扭八拐的往遠處飛去。
後方的羅山公追了上來,感應着陳恪微弱的氣息,還有亂流之中的變化,緊随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