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潳面如黑炭。
要知道……
哪怕在炎京城中遇到了那些皇子公主,見了面都要喊他一聲納蘭大師。
絲毫不敢在他面前擺皇室子弟的架子。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穆雲裳竟然這麼不給面子。
非但使用炎帝令,讓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向穆雲裳行禮。
現在還要讓他給甯無缺行禮?
憑什麼?
納蘭潳雙拳緊握,眼神冰冷。
他雖然依附于皇室,但以他對皇室的作用,卻也是有其獨特的地位。
不說堪比鎮南王那樣的鎮國柱石。
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踩他一腳的。
更何況……
在他眼裡甯無缺不過是鎮南王府的女婿。
有什麼資格讓他行禮?
納蘭潳滿臉陰翳之色,擡手一指甯無缺,沖着穆雲裳低喝道:“他有什麼資格讓本座向他行禮?
”
“放肆!
”
穆雲裳俏臉驟然一寒。
她可不管納蘭潳到底是什麼身份。
也不管穆江山有多麼器重納蘭潳。
反正隻要他招惹了甯無缺,那就是她的死敵。
對待敵人。
穆雲裳向來是秉承着如甯無缺一般的行事準則——犯我三分,還你七分!
眼看着納蘭潳縱然是面對着炎帝令都不肯向甯無缺低頭,穆雲裳的臉色也是變得極為難看。
“放肆?
哈哈哈,本座今日還真就放肆到底了,你能拿我怎樣?
”
納蘭潳怒極而笑,冷冷的看着穆雲裳,“小妮子,看在你父親鎮南王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但是,你身邊這小子除卻處處與我為難,今天,哪怕是你父親親自降臨,縱然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無法阻止本座将置他于死地!
”
“你敢?
”
穆雲裳瞪大了雙眼,怒氣上湧。
甯無缺便是她的一切。
納蘭潳竟然敢威脅甯無缺?
更是揚言要将他置于死地?
她如何能不怒?
“你看我敢不敢便是了!
”
納蘭潳面無表情的冷笑道,“本座倒要看看,陛下和王爺是否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郡馬爺與我為敵!
”
“你……”
穆雲裳正欲開口,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掌被人握住。
那熟悉的觸感。
讓她瞬間便反應過來,這是甯無缺的手。
“無缺哥哥……”
穆雲裳回頭看向甯無缺。
“交給我來處理吧!
”
甯無缺溫柔一笑,将穆雲裳拉到了自己身後,這才收回了看着穆雲裳的目光,轉而落在納蘭潳的身上,“将我置于死地?
納蘭潳,皇室首席煉藥師是吧?
來,今兒個我就站在你面前,讓我看看,你如何将我置于死地!
”
此話一出。
整個貴賓區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甯無缺:“這、這家夥瘋了吧?
”
“他怎麼敢如此挑釁納蘭大師?
”
“哪怕是鎮南王在此都不敢說這樣的話吧……”
一聲聲驚歎聲中。
納蘭潳的臉色由黑轉白,随後又變成赤紅一片。
連帶着雙眸都是染上了一層血紅光芒。
怒!
怒到了極緻。
“好好好,當真是英雄出少年,現在的年輕人果然了不起,都已經是完全不把我們這些老家夥放在眼裡了。
既然如此……”
納蘭潳的手掌之中陡然浮現一抹赤色的寒芒,眼中迸射出冰冷的殺機,“那本座便成全了你……下輩子做人記得眼睛放亮點,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
話音一落。
整個貴賓區的溫度好似都是下降了幾十度一般。
森然的寒意彙聚成一道赤色的寒光。
嗖的一聲從納蘭潳手指之中迸射而出,劃過了一道赤色流光,直奔甯無缺的眉心而去。
這赫然是一縷凝練到極緻的先天真氣。
雖無實質形态。
但卻鋒利無雙,堪比神兵利器。
“我倒要看看,誰敢傷他!
”
一聲怒吼陡然傳來。
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在甯無缺的身邊。
隻見一道藍色的先天真氣彙聚如匹練,環繞着他的身體遊走之間,直接纏住了那一道赤色長虹。
隻聽見砰的一聲悶響間。
兩股龐大且強大的先天真氣同時炸裂開來。
化作斑斑點點的赤色和藍色光芒,洋洋灑灑的灑落下來。
“姜水流,你敢阻我!
”
納蘭潳雙眸噴火,怒視着擋在面前的姜水流。
姜水流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有我在這,你休想動他一根汗毛!
”
甯無缺可是他的師尊啊!
先前若不是甯無缺一直不讓他出手,他早就已經拉着納蘭潳出去單挑了。
而現在……
看着納蘭潳竟然真的毫無保留的對甯無缺出手,他哪裡還坐得住?
直接出手打斷了納蘭潳的攻勢。
“好好好,我說這小子怎麼敢如此目中無人,甚至連本座都不放在眼裡,原來是仗着有你撐腰。
不過,你真以為憑你一己之力,能夠庇護的住他嗎?
”納蘭潳緊握着的雙拳發出啪啪脆響。
猛地往前一步踏出。
轉輪境的氣勢毫無保留的爆發開來。
讓得在場衆人都是感覺到無比的沉重,好似有着一座萬丈山峰壓在身上一般。
“呵呵,姜總會長不夠的話,若是再加上我呢?
”
粗狂的聲音陡然傳來。
一個體型寬大,身上绫羅綢緞一看就價值不菲,更是珠光寶氣加身的正是奇珍閣總閣主羅萬貫。
“羅萬貫?
”
納蘭潳神色微微一凜。
雖說這個羅萬貫的實力甚至還不如他,但是,奇珍閣總閣主的身份地位卻還在他之上。
畢竟。
以羅萬貫的财力,連涅槃境強者都能輕松請來。
更何況……
奇珍閣可不單單是大炎王朝境内的勢力。
這可是遍布整個南洲的龐然大物。
若是他真的得罪了羅萬貫,即便納蘭潳的身份地位,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納蘭潳緊咬鋼牙,死死盯着羅萬貫:“羅總閣主,此事與你無關,你為何非要趟這趟渾水呢?
”
羅萬貫聳了聳肩。
徑直走到了姜水流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擋在甯無缺的面前。
羅萬貫掏出一根黃金牙簽一邊剔着牙,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甯公子乃是我奇珍閣榮譽副總閣主,更是我羅萬貫的鐵杆兄弟,你納蘭潳現在都想要取他性命了,難不成還不允許我出面了?
”
姜水流。
羅萬貫。
一個背後是煉藥師總公會,一個掌控着第一商行奇珍閣。
有着他們二人出手庇護。
納蘭潳根本别想着再對甯無缺出手了。
可若是讓他就此罷手。
那就是丢臉丢到家了。
顯然納蘭潳也是不願意。
正在納蘭潳猶豫着是否要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一聲阿彌陀佛傳來,徹底打散了納蘭潳出手的念頭。
隻見一身玄色僧袍的玄靜禅師淩空漂來。
半步涅槃境的氣息毫無保留的釋放開來。
卻并未涉及其他任何人。
而是僅僅籠罩在納蘭潳的身上。
一時間。
納蘭潳渾身冷汗淋漓。
咕噜!
納蘭潳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看着玄靜禅師:“半、半步涅槃境?
玄靜禅師,您、您已經跨入了那一步?
”
“阿彌陀佛,貧僧有幸邁出了那一步!
”
玄靜禅師溫和一笑,雙手合十立于姜水流和羅萬貫的身前,微微一笑,沖着納蘭潳問道,“據說納蘭施主要将甯小施主置于死地?
還說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
不知貧僧,比那天王老子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