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尴尬的病
氣氛一到位,就讓人控制不住吃撐了。
白若水照例要去洗碗,被楊氏攔下,“你們姐妹幾個去玩吧,我來洗。
”
白若水還想說什麼,就被路山拉住,“媳婦,我們去玩。
”
路山、路雪提着許氏給做的玩具,叫上顧典,迎着落日跑出去玩。
楊氏洗了碗,發現路清躺在床上睡覺,寵溺一笑,晃了晃她的手,“清清,你怎麼不出去玩?
”
路清睜開了眼,打了個呵欠,“小孩子才去玩,我有啥能玩的?
”
“你呀。
”楊氏笑了笑便出去了,她跟許氏約好了,要出去走走。
路清繼續閉眼。
實際上她是在空間吭哧吭哧收割。
向日葵又成熟了。
她得趕緊收完,再重新種上,屯好貨以後就要開始掙錢了。
阿三哧溜爬到頂端,将圓碌碌的瓜子盤掰下,扔到一旁,又跳到另一株上。
而路清負責砍稭稈,拔棵子。
這活可真難幹。
若不是在空間成熟得快,路清真不想種這地。
阿三抱着大圓盤,在稭稈上晃來晃去,“主人,好累,你叫顧西風來幫忙啊。
”
“他傷還未恢複,得好好休息,咱們自己做。
”路清邊說,邊彎腰幹活。
阿三轉着眼珠子,忽然道:“那你叫他來玩,他不是最喜歡吃甜的麼?
阿三做蛋糕給他吃!
”
阿三從向日葵上跳下,噔噔噔跑到自己的小房子裡。
路清搖了搖頭,其實,她也幹不動了。
出了空間,房間裡灰蒙蒙的,還帶着冬末的涼意。
四周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有種孤單寂寞的感覺。
路清蹭地起身,忽然,小腹傳來痛感,疼得她直吸冷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今晚吃撐了,胃裡有些難受,還是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路清才出門,就看到顧西風站在隔壁的籬笆外,神情有些落寞。
“顧西風,你在這兒發什麼呆呢?
”
看到路清時,男人眼中倏然多了一抹光亮。
聳了聳肩,十分無奈道:“我被抛棄了。
”
“啥?
”
“我才洗好碗,出來就發現沒人了。
”
路清哈哈笑着,走出院子,“正好,我要去溜達溜達,消消食,一起嗎?
”
“行吧,你這麼盛情邀請,我也不好拒絕。
”顧西風忽然眉開眼笑。
兩人并着肩,朝小河那邊走悠悠走着。
路清一邊走,一邊揉着腫脹的胃。
顧西風一扭頭就看到了她的小動作,柔聲問:“是不是又胃疼了?
”
路清搖了搖頭,“不疼,就是吃多了脹得難受。
”
“叫你不準暴飲暴食,怎麼就不聽呢?
走,回去,我給你弄點藥。
”顧西風拉着路清的手,轉身往回走。
“不用,我沒事,走一走消消食就好,诶,顧西風!
你不知道是藥三分毒啊?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男人就跟耳背了一般,完全沒聽進路清的話,隻一味往回走去。
路清恹恹地跟着他,來到他屋裡。
顧西風從藥架上拿出一個小木盒子,裡頭,裝了十幾顆小藥丸。
他取出一顆小藥丸,神色嚴肅地,“張嘴。
”
路清縱使心有不願,還是聽話地将藥丸吃了,“現在可以去溜達了吧?
”
她從床上跳下,忽然,小腹又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她立馬弓起背,皺着臉,捂着肚子順着床邊蹲下。
“路清,你怎麼了?
”發現她的異樣,顧西風急忙蹲下身,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扶到床上。
路清依舊弓着背,緊咬着唇,臉色有些蒼白,“你是不是給我喂毒了?
”
“……”
顧西風又急又想笑,直接懶得跟她解釋,叫她躺平,開始診脈。
隻見他眉頭逐漸攏起,正色道:“舌頭伸出來我看看……舌暗,苔白,脈沉緊……”
顧西風偷偷瞅了路清一眼,見她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急忙轉移目光,“月事是今日來的還是昨日?
”
“什麼?
”路清愣愣地看着一臉平靜的男人。
他說什麼?
月事?
這種事他怎麼知道的?
莫不是摸摸手就知道了?
還準确地問是昨日還是今日……
要她跟一個大男人說這種事……
路清腦袋漸漸地發起熱來,反應開始有些卡頓。
偏偏這男人似不覺得尴尬一般,十分正經的,又問了她一遍。
“今、今日。
”路清聲若蚊蠅,看樣子,這腹痛感,是痛經來的……
“别緊張,這屬于常見現象。
你那個……是不是經血量少,色暗有塊?
”顧西風起身,就在藥架上翻找起要來。
路清撇過臉對着牆壁,輕輕的“嗯”了一聲,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
“這是寒凝血淤型經痛。
寒客沖任,血為寒凝,淤帶沖任,氣血運行不暢……”
“說人話。
”路清又羞又煩躁,哪裡聽得進他那些專業術語?
顧西風舒然一笑,“再堅持一會兒,我給你弄點藥。
”
寒凝血淤型經痛,需要溫經散寒,祛瘀止痛,最好的湯劑是溫經湯。
恰好,所需的藥材他都有。
顧西風一邊抓藥,一邊道:“先前你就月事不調,幾月一次,給你調理腸胃後期,我換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
”
“唔……”路清扭頭看牆。
先前在桃花村時,楊氏雖對原主好,可有個渣爹好喝愛賭,家裡日子總是過不好。
加上後來的災荒,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誰會管月事調不調?
後來,路清也沒去注意這種事。
哪成想,顧西風不僅注意到了,還偷偷給她調理過。
這實在叫人難為情!
“我說,你可一點都不像女孩子。
來月事了還去河裡捉魚!
先前我還擔心你着涼感染風寒,都忘了注意别的。
”
顧西風抓齊了藥,一扭頭就看到路清鮮紅得似能滴血的耳朵。
盡管現在接近黃昏,屋裡光線不強,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
這段時間,營養跟上了,路清長了些肉,皮膚也養白了。
這麼一看,可愛得很。
“那個……是捉了魚之後……”路清睜着大眼盯着牆壁,手指在床單上畫圈圈,不安極了。
等到顧西風提着小火爐和藥罐出了房間,她猛地坐起身,臉頰上已經飛上好幾層霞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瞥了一眼虛掩的門,她重重呼了一口氣,隻覺得鼻腔呼出的氣都是滾燙的。
冰冷的手拍在滾燙的臉上,這一動,攪得心也跟着亂麻麻的,就像有很多小鹿在心裡亂撞。
跟一個男人說這種話題,總感覺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