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内。
老闆娘在點菜,點完菜之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然後問我:“你怎麼沒打電話給顧磊?
”
我說:“沒事,吃完飯我單獨找他喝酒。
”
老闆娘畢竟在生意場上打磨了這麼多年,人情世故很懂,她聞言皺了下眉頭,說道:“陳升,顧磊現在是公司的大股東,大家在一起做事,你回來吃飯不打電話給他真的有點不太好,你要是實在難為情的話,我幫你來打這個電話,事後你們要去唱歌什麼的,我們也不跟着你們。
”
“不行,我要跟着,我都快無聊死了。
”何豔秋提出了抗議。
我也知道老闆娘在想什麼,不過我還是堅持笑着說沒事。
老闆娘見我堅持也就沒繼續再說些什麼,四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經過聊天我也才知道,原先的公司門面老闆娘還保留着,算是分店,不過她又在市中心開了一家,名字還是挂“東升裝潢有限公司”,公司裡面裝修的規格很高,走的是藝術風格,也可以當做樣闆間給來的客戶看。
并且就在上個月,老闆娘剛談下來一個合同,一家國營單位的食堂改造,競标價格是110萬,當時三家裝修公司參加競拍,有兩家公司是東升的。
老闆娘現在俨然是在往事業女強人的路線上走,沒事的時候,偶爾給自己放一個假,跟陳莎莎去射箭館學射箭,用她的話來說,就是現在這一年來才算找到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我知道,老闆娘是從張建剛那裡吸取到了教訓,不過也挺好的,一個女人還是有自己的事業比較好一點,并不是說要賺多少的錢,而是最起碼自己會覺得充實,而不是空虛。
至于何豔秋,她的媽媽和弟弟還留在濱海,據說好像還租了一個房子,每天給何豔秋的手機上發消息罵她,罵的很難聽,甚至還去了濱海大學去找李軒華,讓李軒華把何豔秋給交出來,何豔秋也沒少被李軒華埋怨,說她就是自作自受,硬生生的把她家人的胃口給養肥了。
老闆娘算是很早就知道何豔秋家人性格的人,最開始大學剛畢業的時候,她給何豔秋的建議就是和家裡人談一談,不管怎麼樣,血濃于血,家裡人總歸好說話的,但是這些年過去了,老闆娘也明白了,這社會并不是所有的家人都是一樣的,所以現在她給何豔秋的建議就是能不理就不要理。
這和我的想法走到一起去了,反正我給何豔秋的意見就是,你父母有父母的樣子,那麼你也有女兒的樣子,既然他們都不在乎你,光想着從你身上吸血,你還理他們幹嘛?
何豔秋則是嗚呼哀哉歎氣不停,說她怎麼命就這麼的苦啊,投個胎都他娘的沒投好。
我看到何豔秋這個樣子就放心了,這狐狸精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至少很難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她的,要是一般的人,家裡人這樣逼自己,早不想活了。
……
飯後。
老闆娘和何豔秋沒讓我們送,兩個人打個車去公司拿車了,我坐在車裡則打電話給了顧磊,很快電話接通了,顧磊在電話裡不敢相信的問了一句:“陳升?
”
“是我,我到甯安了,你在哪呢?
”
“我和朋友吃飯,要不你現在去公司,我馬上就到。
”
“嗯,那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
挂斷電話。
我啟動車子往城北開去,開了差不多十幾分鐘之後到了公司門口,大半年沒見,公司還沒什麼變化,區别就是旁邊多了一家冒菜館。
我以前是有公司卷簾門鑰匙的,從甯安出去之後鑰匙就沒了,所以我就坐車裡等,差不多等了兩三分鐘等到了顧磊。
顧磊已經換車了,從去年的大衆朗逸換成了奧迪a4。
他車停店門口的時候還沒注意到我,直到我叫了他,他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對于男人來說,車和女人永遠是男人熱衷的。
悍馬這樣的車,哪怕不認識它的車牌,也直到如此龐大的車型和六個車輪意味着什麼。
“這車是你的?
”顧磊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從車上下來的我,這可是悍馬啊,沒有一定實力的人,哪裡玩得起這樣的龐然大物?
顧磊有點被悍馬h6鎮住了。
我笑着說車不是我的,隻是目前我在開。
顧磊用一種意味難明的語氣說:“能開這樣的車也很厲害了,本來以為他現在在甯安算是小有成績了,想不到還不如你一個人跑到濱海混出來的成績。
”
“這有什麼的,車不過就是代步工具,能遮風擋雨就行了。
”
我嘴裡說着,然後給他介紹了一下身材欣長的李長生:“這是我朋友李長生,這是我哥顧磊。
”
“别聽他的,我也就歲數比他大幾歲。
”
顧磊謙虛的對李長生說着,然後和李長生握了一下手,手剛握上去的時候,發現李長生的手掌修長的同時,掌心異常的粗糙,低頭一看,手背骨節處的皮膚比别的地方都要深一點,老繭密布。
這是一個練家子,應該是保镖。
顧磊看到李長生不怎麼說話,結合悍馬h6和李長生手上的老繭,在心裡給他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大半年來,心裡攢下的那點春風得意一下子消失的幹幹淨淨。
我看到了顧磊的眼神變化。
顧磊的心思也不難猜,東升公司創建的時候,沒錯,是我牽的頭,但是人性是這樣的,換任何一個人,我隻在公司裡面投了十萬,加上老闆娘給我的股份,等于我在裡面投了二十萬,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是這一年時間裡,我投的二十萬已經翻了好幾番。
錢是最考驗人的東西。
顧磊之所以能夠容忍我繼續在公司吃分紅,主要是因為老闆娘在公司業務上起的絕對作用,在這社會上,做任何事情,關系網永遠是最重要的一環。
隻是讓顧磊沒想到的是,一直吃公司幹股的蛀蟲竟然從甯安到濱海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成為了一條俯視他的龍,他怎麼可能不多想?
再加上本來我臨出甯安的那天,他就做了出賣我的事情,雖然說我理解他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心裡的疙瘩多少還是存在的。
理解是一回事,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很簡單的一句話,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心裡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