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狂熱。
我臉上也是前所未有的驚恐,也轉頭問他:“你該不會不會開車吧?
”
後面的黃勇一聽我這話,立馬就慌了:“不是吧?
不行,我要下車。
”
“不許下車!
”
李長生叫了一聲,緊緊的握着方向盤,然後對我認真的說道:“我會開車,有駕照的啊,這自動檔比手動檔好開多了。
”
“真的?
”我還有點狐疑。
李長生認真的點頭:“認識這麼久,你還信不過我嗎?
”
我想想也是,我,黃勇,李長生三個人當中,李長生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做事是最讓人放心,也是最靠譜的一個,而且他最早是蔣青策那位大佬帶出來的,要說他不會開車也不太可能。
蔣青策和宋姐都不缺車,李長生又喜歡車,應該會開的。
我在心裡這樣催眠安慰了自己一句,然後對李長生點頭說:“這個D是自動檔,N是空檔,R是倒檔,P是停車檔。
”
“嗯,知道的。
”
李長生說了一句,然後低聲嘀咕了一句,先踩刹車,再D檔,再踩油門。
“李長生,你在嘀嘀咕咕什麼呢?
!
!
!
”
我坐在副駕駛,聽到了李長生的嘀嘀咕咕,忍不住臉色變了,但還是晚了,隻覺得車猛地震動了一下,身體往前猛地一傾,又被巨大的後坐拉的,重重的撞在的座椅上。
“我艹,死了死了,李長生,你大爺的刹車啊!
!
!
”
黃勇在後面吓的臉色都白了,怎麼也沒想到李長生這個據說有駕照的人,居然是這樣恐怖的馬路殺手。
砰!
一聲巨響,車最終還是撞在了樹上,我感覺我剛剛吃下去的火鍋都快被撞的吐出來了,後座的黃勇直接倒了下去。
李長生雙手還是緊握着方向盤,表情有點懵。
“哎呀,李長生,你特麼要弄死我啊,完了,完了,這次真要打固定繃帶了。
”黃勇在後座捂着肋下,哀歎呻吟起來,他想哭的沖動都有了,好好的吃完火鍋,躺床上睡覺就完事了呗,幹嘛好死不死的非要下來?
李長生也惱怒道:“我哪知道這油門一踩,車就不受控制了?
”
“你不會開車,你就别開啊。
”黃勇這次是真的被撞疼了,抱怨着。
“你才不會開車呢,剛才車不是被我開動了嗎?
”李長生臉色蒼白的反駁了一句。
“……”
黃勇對李長生豎起一個大拇指:“大爺,你牛逼,我黃勇無話可說。
”
“算了,人沒事就好,得虧前面有棵樹擋着。
”
我剛才也是吓的夠嗆,還沒什麼心理準備呢,車就開了出去,得虧在小區裡,一大早沒什麼人,不然的話,樂子真的大了。
下了車。
樹是那種很細的風景樹,基本上快撞斷了,不過車前保險杠倒是一點沒有損傷,隻是沾了一層樹外皮的青汁,估計趙魏公車前保險杠也是改裝過,或者定制加厚的。
我想趙魏公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悍馬車,第一天到我手裡,就被撞了。
有點汗顔啊。
我忍不住瞧了一眼從車上下來的李長生,他見我盯他看,臉上有些挂不住,惱怒的說道:“你盯着我看幹嘛,我這是不熟悉車,第一次開生車,就是這樣的。
”
“哈哈哈哈!
”
我終于忍不住樂了起來。
李長生闆着臉,走過來認真的對我說道:“陳升,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練練。
”
“練你個頭。
”我忍着笑說道:“我就是覺得現在的你才像個年輕人,以前你太老成了,跟個小老頭似的。
”
李長生無奈的說道:“有那麼誇張嗎?
我就是跟不熟悉的人話少而已。
”
“真有那麼誇張。
”我也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得,你們聊吧,我不行了。
”
黃勇在車上緩了好一會,終于從車上下來了:“我上去睡覺了,車我也不開了,這命差點丢了,反正以後李長生這厮開的車我算是拉黑名單去了,坐别人車要錢,坐他車要命。
”
李長生看到黃勇的凄慘樣子,扭過頭去看天,壓根不看黃勇。
我對要上樓的黃勇說道:“嗯,你先上去睡吧,等下我去找物業說一下,這把人家樹撞斷了,總要賠給人家的。
”
李長生看到黃勇上去之後,突然扭頭問我:“你以前是給人當司機的?
”
“是啊,怎麼了?
”我也沒避諱以前做司機的事情,畢竟當保安都當過了,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李長生有些别扭的對我說道:“那回頭你教我開車吧,這别的我都行,就車都是鐵疙瘩,不太好控制。
”
我笑着說道:“沒事,剛開車都這樣,你油門給小點,慢慢加油門就簡單了,等有時間的吧,我現在先去一趟物業。
”
“嗯,你去吧。
”李長生點了點頭。
接着我便去物業了,然後物業的人也跟我過來看了,過來的是一個保安隊長,說話還有點不客氣,說不會開車就不要開車,盡添麻煩。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可能會解釋,車是别人開的,但是現在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事糾纏,得過且過,做保安的也不容易,沒必要自己先犯了錯,還踩人家一腳。
小事不糾,這是我想做到的事情。
保安隊長在說我的時候,我一直笑眯眯的,說是是是,開車有點沒注意。
不過說真的,這個社會到底還是看門面的社會,這保安隊長過來的路上還有點語氣不太好,但是當他看到巨無霸一樣的悍馬h6之後,态度立刻就變了。
不僅變了,還有點謙卑起來。
賠償的話,自然也無從談起了,我從車上拿下來一包煙,給了保安隊長,說給你們添麻煩了。
保安隊長有點受寵若驚接過煙,然後一直說,沒事的,都小事,樹撞斷了可以重新栽,業主人沒事就好。
接着我就把車倒出來,然後重新開回了樓下的停車位停着。
在車裡的時候。
我并沒有急着下車上樓睡覺,而是環顧了一下悍馬的内飾,最後摸着方向盤,握緊又松開,嘴裡喃喃的說道:“這一次,我的車應該不會被人說收走就收走了吧?
”
從張總的奔馳E300到陳莎莎的寶馬740,再到李培靈的奧迪A6,都被人收走了,我已經膩了這種感覺了,不想再被人輕飄飄的來一句,車鑰匙放下,你人可以走了。
我再次握緊了悍馬h6的方向盤,眼神前所未有的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