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發現我這個人虛榮心還挺重的。
因為臨近過年了,老家同學群,微信群聊的也多了,初中同學徐海洋也開始問我什麼時候回去過年,主要他幾個月前就跟我講了,今年要舉辦同學聚會,還特意創建了一個聚會群,明确參加同學聚會的人都被拉群裡面去了。
大概有十幾個人,女的不少。
李萍也在。
群裡面每天聊的熱火朝天,有時候還聊污,那些結過婚成了小婦女的女同學一個比一個聊的尺度大。
我沒怎麼在群裡說話,也讓徐海洋不要說我的事情,倒不是端着,因為我本來也就混的一般,過度的吹,我也挺臉紅的。
我最多也就是和李萍私底下聊一聊,聊的也不多,她性格就是一直很恬靜,比較保守,想要她熱情起來,真的比登天還難,估計她就算再喜歡一個人,應該也像是含羞草一樣,慢慢綻放吧。
也正因為臨近過年了,要回老家了,大家的聯系也頻繁起來,加上初中徐海洋這兩天基本上天天跟我微信聊天,問我啥時候,回去,在哪裡聚餐比較合适,他得預先預定酒店,不然的話,不好訂包間。
我媽也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能不能帶個女朋友回去。
我頭大了一圈,女朋友肯定是帶不回去了,車的話總要開回去體面一下吧?
可是我又沒有車,我和張總也鬧掰了,他的奔馳E300我肯定是别想了,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陳莎莎身上了。
她是說過過年的時候,把寶馬740借給我開回老家,但是當時她隻是那麼一說,時間又過去好久了,我還真有點心裡沒底。
所以我想借着送她手表的事情,順便把車的事情落實下來,以免到時候出意外,因為陳莎莎也沒有義務說就一定得把車借給我。
陳莎莎聽到我問車的事情之後,看了一眼緊張的我,然後目光重新落在手上我送給她的百達翡麗的手表,問道:“想要開我車回老家是吧?
”
我猛點頭,心裡患得患失,畢竟牛逼吹出去了,車開不回去多丢人?
我也是年輕人,多少有點虛榮心。
“那你送我手表,是為了借車,還就是想送我?
”陳莎莎修長的手指把玩着手表盒,輕笑的看着我,女王的臉上看不出她的真實意圖。
我立馬說道:“當然就是想送你手表啊,我就算租車回老家十幾天,也花不了那麼多錢吧?
”
“這還差不多。
”
陳莎莎嘴角勾勒出一副精美的弧度,然後目光莫名,瞥向了前面心情大好,年紀不大,背影日漸堅毅,比自己還小上很多的男人。
有了一輛能開回老家的車,就開心的像一個小孩。
知足常樂麼?
陳莎莎默然,她曾經偷偷地去過一次那個叫“戰虎搏擊的”俱樂部,遠遠的看到眼前這個男人在擂台上跟人搏擊着。
他和别人打靶不一樣。
他更多的是實戰,對練的永遠是比他高一個段位,或者兩個段位以上的人,結局自然是慘不忍睹,一臉淤青。
擂台邊經常有一個異常紮眼的大光頭在幸災樂禍的看着。
那是自己的花叔,如果陳升表示不滿的話,光頭便會獰笑着,捏着拳頭,上去親自施教,然後一拳或一腳解決戰鬥。
不像是施教,更像是報複性的揍人。
印象中,光頭教自己搏擊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是根據她的進度一點一點的制定計劃,并且随時推翻改進計劃。
一旦自己受傷,光頭便會立刻停下來,像護犢子一般對她噓寒問暖,以至于自己到今天,身手都不怎麼樣。
但是那光頭并不在意,隻是咧着嘴,笑容燦爛,人畜無害的說了一句,一切有他呢,隻要誰敢傷害自己,天涯海角,不管是誰。
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絕對會夜襲,扭斷他的脖子。
陳莎莎從來沒有懷疑那個對陳升一直惡趣味的光頭男人會做到那樣駭人聽聞的事情,事實上,他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從始至終,他都是把自己當妹妹一樣寵着。
即便是那個男人,也做不到如此的關懷備至。
陳莎莎腦海裡浮現出自己的父親,陳浮生的身影,高山仰止一般的身影,即便自己是他的女兒都覺得很難接近。
他曾經說過一句話,站在不同的高度,看的是不一樣的風景,站的越高,看的越遠,隻有站在同一個高度的人,才能看同一片風景。
道理簡單,也不難理解。
但是,要想站的像他那麼高,看同樣的風景,又談何容易?
陳莎莎嘴裡微澀,有這麼一個令人高山仰止的父親,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運,還是不幸,相反,前面開車的這個男人反倒是幸福很多。
雖然他也在努力,咬着牙,忍着痛苦,艱難的往上爬,但他至少看得見,摸得着,不是那麼的虛無缥缈,他知道自己要什麼,就好比過年他能有一輛檔次好一點的車,開回老家滿足一下虛榮心,就開心的不行,這才是普通人的想法。
小人物想要賺錢,想要人前顯貴,這很正常。
但是自己卻無論做什麼,都好像引起不了那個叫陳浮生的注視,甚至能讓他眼神出現一絲波動的可能都不存在。
既然不能讓他注意到自己,那自己做什麼,還有什麼意義呢?
“陳升。
”陳莎莎看着前面開車的身影,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
”
我疑惑的擡頭看了眼後視鏡中,正凝視着我的陳莎莎,結果她隻是笑着說了一句:“沒事,你不要着急,走慢一點。
”
“我哪裡急了,開的也不快啊。
”我有點莫名其妙,現在上班早高峰,路上堵車,車速最多三十碼左右。
陳莎莎提高聲音:“讓你慢點就慢點,你哪那麼多廢話?
”
“好好好,我慢點就是了。
”我連連應聲。
陳莎莎則是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笑的像一隻偷了雞的狐狸,她剛才說走慢一點,是故意一語雙關的,并不是說開車慢一點。
而是說讓這個男人努力往上爬的速度慢一點,不要急,她想看着。
剛出生的時候,她母親就不在了,那個名叫陳浮生的男人已然站在了極其高的位置,她看不到過程。
所以,這一次,她想親眼看着這個叫陳升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