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豹這個人的出身我知道。
很沒有底線的一個人,記仇,嘴臉反複,說動手就動手是他的性格,所以在剛進王朝酒吧,沒看到餘豹這個人之前我是不敢亂來的。
餘豹說的對,這裡畢竟是他的大本營。
但是餘豹現在在我的面前。
經曆那麼多事情,我已經逐漸去掉了當初被趙敦煌留在心裡的陰影,随之而起的是年輕人原本就有的峥嵘。
男兒當世。
誰又沒有點血腥?
李長生和我的心意相和,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就開始動手了,一出手就讓餘豹瞳孔收縮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區區兩個人居然敢在他的地盤上動手。
不過餘豹當年也是打出來了,九十年代真的就是說掀桌子就掀桌子,說拿刀砍你就拿刀砍你的年代。
他反應很快,臉上出現獰色,手中的雪茄往李長生臉上扔去,然後向後退,于此同時往口袋裡拿槍,餘豹早年做人太絕,和趙魏公一樣,得罪了太多人。
所以他時刻放着别人的報複,身上藏着一把從意大利走私過來的伯萊塔92f型手槍,伯萊塔92f型手槍也叫M9手槍,全場217毫米,初速333.7米/秒,有效射程50眯,射擊精度高。
餘豹幾乎槍不離身。
在手塞進口袋,觸及槍柄的時候,餘豹心裡底氣大增,一臉陰狠的看着我,打算先殺掉跟他動手的人,然後再用槍指着我,讓我下跪。
我當然不知道餘豹心裡的想法,我更不知道他口袋裡藏的是槍,我本來以為他藏的最多也就是匕首或者彈簧刀之類的。
當我看到餘豹手離開口袋,拿出的居然是手槍的時候,心髒就不可抑止的跳動了起來。
槍!
居然是槍!
在這個社會,刀什麼的很常見,但槍絕對屬于禁忌一樣的違禁品,餘豹居然有槍?
“小心!
”我禁不住暴喝了一聲。
李長生也注意餘豹手裡有槍,他的反應很快,甚至比我的說話更快,幾乎在餘豹剛掏出槍,手臂還沒有擡起來的時候,一腳就踢在了餘豹的手腕上。
李長生踢的位置很刁鑽,是餘豹手腕動脈的位置,換做一般人的話,光這一腳就足以讓他手掌發麻丢掉槍。
可是餘豹什麼人?
當初在刑事看守所,半夜被一群人捂着被子拿磨尖了牙刷柄捅,都咬着牙不吭聲,然後奪過一個牙刷柄就沖着其中一個犯人瘋狂捅的狠主子,那天晚上不僅他住進了醫院,那間監室的牢頭也進了監獄,脾髒被捅破,差點就把命給丢了。
所以餘豹盡管手腕鑽心的疼痛,但他依然牢牢的抓緊了手中的槍。
然後手臂擡起。
槍口竟然對準了我。
保險打開。
他隻需要扣動一下扳機,就可以開槍。
我腎上腺急劇分泌,情急之下,手中還拿着的雪茄也學着餘豹之前,向餘豹的臉上砸去,餘豹眼睛下意識的一眯,但他還是開了一槍。
砰!
槍聲震耳欲聾。
我呆若木雞,脊背幾乎在一瞬間出了一聲冷汗,有種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感覺。
就在剛才餘豹開槍的時候,李長生在餘豹眯眼的瞬間,身形如龍,一記直踹,踹在了餘豹的手臂上,使子彈偏離了槍道。
餘豹還想掙紮。
但是李長生哪裡還給他機會?
一下子上前,手掌抓住了餘豹握槍的手,接着隻見餘豹慘叫一聲,手裡的槍便到了李長生的手裡。
餘豹仿佛失去了救命草,滿臉猙獰的想要撲上來搶。
李長生把槍往後面一扔,然後一拳砸在了餘豹的臉上,餘豹頓時血流滿面的向後仰去,然而還沒來得及到底,一隻手伸出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接着,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
李長生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态,将餘豹拉了回來,與此同時膝蓋上揚,如同炮擊一樣,墊在了餘豹的腹部。
嘶!
餘豹疼的臉色一下子扭曲了,身體像大蝦一樣不由自主的弓了起來。
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一隻冰冷的物體抵在了他的脖頸,餘豹心髒一悸,頭皮發麻的看了一眼,果然是黑洞洞槍口,然後槍口順着脖頸上移,從脖頸,再到下巴,還在上移。
果然到了嘴巴。
餘豹腦海中浮現出槍口塞進嘴巴,子彈從喉嚨穿過,從後頸出現的畫面,然後死死的閉住了嘴巴,臉上再也不見獰色,所剩下的就隻有驚恐。
“嘴巴張開!
”我握着槍,面無表情的看着餘豹:“不要逼我現在就開槍打爛你的下巴!
”
餘豹看着我的眼神,看到了深入他骨髓的冰冷。
嘴巴不想張開,但是又不敢閉着,到最後被撬開嘴巴,以近乎粗暴的姿态塞了進去,牙齒差點被冰冷的槍口撞掉,這時候,餘豹腦子裡除了驚恐,還詭異的浮現出一個念頭,那些女的被男的用老二塞嘴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種感覺?
我槍口塞在餘豹的嘴巴裡面,看着他,沒有表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讨厭的是什麼?
”
餘豹嘴裡塞着槍柄,說不出話,隻能恐懼的嗚咽着。
“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威脅到我的命,我這人很怕死知不知道?
可是你居然向我開槍?
”
我打開槍的保險,這時候隻要我扣動扳機,擊錘就可以撞擊到擊針尾,擊針尾撞擊擊針體進而擊發,然後就會有砰的一聲。
然後餘豹嘴裡就會開出血花!
就在這時候,包間的門被打開了,一群拿着刀的大漢闖了進來,然後他們就看到令他們終生難忘的畫面,一直強勢無比的豹哥居然被人拿槍塞進了嘴裡。
暴戾且心顫的畫面。
“滾!
”我沖他們冷漠的說了一句。
一群大漢聞言,看了一眼餘豹,然後全部都退了出去,心裡怎麼也消化不了剛才的畫面。
不僅僅是他們,就連李長生看我的眼神也有點陌生,似乎沒有想到我有如此暴走偏執的一面。
其實很簡單。
一而再,再而三被死亡和強壓所威脅,我真的受夠了這種感覺,有點像敏感區一樣,一旦被人觸及就會炸毛,變得極其偏執。
我拿着槍抵着餘豹的嘴巴,眼神微眯,跳躍着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