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趙魏公還是锒铛入獄了,在濱海極個别圈子裡引起了不小的地震,很多這些年來被趙魏公壓的喘不過氣的對手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最後半個月趙魏公帶我去了很多地方,也見了一些人,走走停停中,趙魏公有點像英雄落幕一般,對我說了很多的話。
很多話我暫時還不能理解,隻能記在心裡慢慢咀嚼。
同時我也有了一絲緊張感,我知道,真正考驗的時候已經來臨了。
雲鼎别墅。
李培靈正坐在沙發上看書,廚房傭人在做飯,她看到我過來,問我:“東西都搬過來了?
”
“搬過來了,也沒什麼東西,一個行李箱就全裝滿了。
”趙魏公進去的第二天,李培靈便打電話讓我搬過來,和我一起搬過來的還有王鋒。
這把趙魏公手裡最鋒利的斬馬刀終于易主,從趙魏公手裡轉換到了李培靈的手裡。
他沉默地站在了一向喜歡念經頌佛的李培靈身後,倒真是有了菩薩後面站着護法羅漢的幾分視覺感。
而李培靈的氣質也一下子有些慢慢強勢起來。
她拿出一張工商銀行的白金卡給我:“魏公既然把青宮會所交給你管理,我就給你挂職在青宮會所了,每個月工資三萬,這張卡也是用你身份證辦的,額度十萬,你先用着,不用心疼錢,還的話,從公司走賬,至于明面上的公司,你不懂業務,暫時不用操心,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跟在我後面去旁聽,慢慢學習,然後慢慢上手,幾家娛樂場所的家,你随時可以過去走動,到時候我給那邊的負責人去打個電話,再不行,我讓王鋒去跟你走一趟。
”
李培靈語氣緩和了幾分,又對我說道:“陳升,魏公得罪的人挺多的,現在他進去了,估計也有很多人會不安分起來,我也隻能依靠你了,我相信趙魏公他不會看錯人。
”
我苦笑說:“李姨,你這樣說,我壓力真的特别的大,根本撐不起來這麼重的擔子。
”
“亂世出英雄。
”李培靈看着我:“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
“那好吧。
”
我隻能應下,接着我試探性的問道:“那青宮那邊,我可以帶人進去嗎?
主要趙爺之前一直把會員卡的死死的。
”
李培靈笑道:“現在魏公不在,你自己做主好了,放心大膽去做,不用顧忌什麼,實在不行的話,有李姨給你撐腰呢。
”
“好的,有李姨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
”我示意了一下手裡的行李箱:“那我先把行李箱放樓上去了。
”
“行,你去吧,飯好了,我叫你下來吃飯。
”
……
之前李培靈就帶我看了房間,我的房間在上樓後往西走的盡頭,一間早晚都有太陽的朝南房間,有單獨的洗浴間,一個櫃子,一張書桌,還有一大一小兩個陽台。
我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放到了衣櫃裡面,尤其是那幾件趙靜塵帶我買的阿瑪尼西裝和襯衫,我簡直當成寶一樣,生怕皺掉了一分。
接着,我便躺在了床上。
床是原先就有的,但是床單,被子全部都是嶄新的,我開始思考李培靈對我說的話,趙魏公有三個老婆,李培靈,夏禾,周詩意。
可以說,趙魏公的财産,這三個女人都有份。
現在關鍵在于趙魏公進去了,外面的主導權歸李培靈在管,但也不是絕對,夏禾和周詩意手裡各自都有趙魏公的産業。
一年的時間。
這一年的話,誰掌握主導權,隻要稍微動點手腳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東西,之前在樓下客廳,李培靈明顯在籠絡我,因為她跟我并不熟,完全沒必要對我那麼盡心盡責。
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我有點像趙魏公歸隐時,随手給我往棋盤山丢下的一個馬前卒,周圍是趙魏公的棋子,和我都不熟,再往外面一圈可能就是豺狼虎豹了。
而李培靈坐鎮田字格的帥位,無疑是想我為她攻城掠地的。
一個常年拜佛的女人,言語中居然隐隐透着殺性。
我不禁感歎,這兩個人真的有點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感覺了,不過想想也是,李培靈出生官宦世家,她的父親早年是濱海市的副市長,市政府裡面的實權人物,這樣家庭成分培養出來的女兒又怎麼會是簡單的角色呢?
接着,我又想到一件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就是李培靈她為什麼要這麼積極?
趙魏公在和她結婚之後,又取了夏禾,周詩意兩個女人,還殘忍的把李培靈丢給狗咬,她真的就不恨趙魏公嗎?
還是說看在兩個女兒的份上以及多年的夫妻情分,她冰釋前嫌了?
還有王鋒。
趙魏公的貼身心腹,專門做髒活的斬馬刀,他又是什麼想法?
要知道當他搬到雲鼎别墅站在李培靈身後的樣子,我一點都不覺得突兀。
忠誠完主公,主公進去了,現在再忠誠于主母?
雖然說趙魏公進去之前說過,讓王鋒護衛着我,但是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動用這把常年不說話的斬馬刀的。
誰知道他什麼心思?
本來他剛見到我的時候,态度就不怎麼友好,哪怕現在他不再對我露出那種讓我不舒服的眼神,我依然不放心把後背交給他。
接着,傭人上來叫我下去吃飯。
王鋒依舊沒有坐在桌子上吃飯,死闆的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
飯後。
我開車去了青宮會所,這裡外面是可以參觀的景區,其實内有乾坤,有汗蒸部,有茶社,也有棋牌室,甚至還有紅酒社。
這裡面有兩個負責人。
一個叫徐青,青宮的青,是一個四十歲的男人,着裝很有品位,西裝革履,戴着金絲眼鏡,不苟言笑。
另一個人叫陳世昌。
和徐青的沉着,不苟言笑不同,陳世昌是一個對誰都能卑躬屈膝,滿臉堆笑的角色,在青宮這個特殊場所顯得很另類。
徐青根本不太理會我,也很少露面。
但是陳世昌知道我是趙魏公進去前最後指定的接班人,便像個狗腿子一樣對着我刻意奉承,說話也相當的有水平,說出來的話既讓我感覺到舒服,也不讓我覺得太假,總之是一個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的人,也是很難讓人産生戒心的人。
第一面,徐青和陳世昌給我的感覺可能就是說,徐青是青宮的一号人物,陳世昌是二号人物,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合,徐青對誰都不會讨好,而陳世昌對誰都讨好,給人的感覺就是說,他野心不小,想要取代徐青。
但是,我卻知道并不是這樣的,原因就在于趙魏公第一次帶我來青宮私人會所對我說的那些話。
也正也因為這些話,我并沒有在陳世昌卑躬屈膝的刻意讨好中沉淪,而是時刻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