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花。
大片大片的花。
與這個算得上滿目瘡痍、殘垣斷壁、到處透着令人厭惡的死氣的破房子截然不同。
後院好像另一個世界。
肆意怒放的粉色花朵在沒有人涉足的角落裡開得極其漂亮,一朵朵的形狀像風鈴,哪怕是在六七月的夏季也是生機勃勃。
看它們在微風中搖動枝葉,耳邊也仿佛能聽到鈴铛的聲音。
江何深和夏特助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種東西。
太過格格不入,甚至讓人懷疑是不是吸入太多粉塵産生了幻覺?
“這些……是什麼花?
”夏特助伸手摘了一朵,“像是牽牛花?
在鄉下,這種花倒是挺常見的,不過我也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的。
”
“不是牽牛花。
”江何深認得出來,“是海仙花。
”
海仙花和牽牛花長得像,卻完全是兩個品種,後者可以是野生,而前者雖然不是十分名貴的品種,但種子不會随便出現在路邊野地。
夏特助皺眉:“難道這些也是尚世傑種的?
”
是不是他種的不知道,但江何深感覺,這片花海在這裡,可能有某種含義?
他環視了一圈,發現有一個地方的花開得最密集,好似是這片花海的中心。
就在這時,江何深接到一個來電。
他看了一眼,是時歡,便接了。
時歡輕快地喊:“二少爺~”
“嗯。
你剛起?
”江何深一手握着手機,一腳撥開花枝,走進花海,朝花海中心走去。
“當然不是,我哪有這麼賴床?
你出門的時候我就醒了。
”時歡現在在酒店樓下等榮媽帶咬咬來呢。
夏天蛇蟲蚊蟻最活躍,夏特助擔心這麼密集的花叢會突然竄出什麼東西會傷到江何深,随手拿起一把靠在牆邊的鐵鍬,走到江何深前面,撥開枝葉,替他“開路”。
江何深聽着時歡軟軟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去吃點東西吧,下午大概……”他看了眼手表,“三點,司機會去接你出門。
”
時歡單手托着下巴:“三點?
我以為要晚上呢。
都到現在了,二少爺還不能稍微對我透露一下,禮物是什麼嘛?
”
“都到現在了,你就不能再忍幾個小時?
江太太平時的忍耐力呢?
”江何深走到那個位置,似乎除了花朵密集一些以外,沒有别的特别?
他瞥見夏特助手裡的工具,索性示意他挖開看看。
夏特助點頭,馬上動手。
“嗯?
二少爺,你那邊是什麼動靜呀?
我怎麼好像聽見挖土的聲音?
”時歡不愧是能勝任同聲傳譯的高級翻譯,耳朵确實很靈敏。
江何深挑眉:“所以你這通沒有主題的電話的目的,其實是查崗?
”
時歡煞有其事:“我豈敢啊。
”
夏特助幾鏟子下去就挖到了什麼東西,硬邦邦的,不是泥土,挖不開了。
江何深目光清銳。
夏特助連忙将土扒開,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塊白色的石闆……或者說,是石碑,但上面沒有字。
夏特助回頭看江何深:“二少爺?
”
江何深眯起眼:“搬開看看。
”
時歡愣了愣:“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