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
咬咬被榮媽抱下車,小家夥眼睛明亮,一下就看到朝她們跑去的時歡,張口就喊。
時歡臉上笑意擴大:“咬咬。
”
榮媽也跟着喊:“二少夫人。
”
“榮媽。
”時歡一邊說一邊接過咬咬,“辛苦了。
”
榮媽道:“不辛苦不辛苦,小小姐都不覺得累,何況是我們呢。
小小姐一路上可活潑了呢,我們跟她說是來找爸爸媽媽的,她就咯咯地笑了一路。
”
時隔大半個月,時歡終于抱到她的寶貝女兒,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臉上親親,心底一片柔軟:“你們來,母親沒有不高興吧?
”
榮媽笑:“當然沒有,夫人隻讓您和二少爺過完生日快點回家去。
”
時歡掂了掂咬咬:“咬咬重了,也高了,這段時間辛苦你們照顧了。
”她将房卡遞給她,“我在餐廳給你們定了一桌菜,你們去吃吧,吃完上樓休息,我先抱咬咬回房。
”
“謝謝二少夫人。
”榮媽心裡甚慰,二少夫人還是這麼細心善良。
她從車裡拿出母嬰包,“二少夫人,我送您上樓,這裡面都是小小姐的奶瓶奶粉紙尿褲什麼的,還挺重的,您拿不方便。
”
“沒關系,給我就行。
”時歡一手将母嬰包背到背上,抱着咬咬轉身進了酒店,邊走邊逗她,“咬咬,再喊一聲‘媽媽’好不好呀?
”
“媽媽!
”
咬咬還不怎麼會說話,尾音總是咬得很重,聽起來铿锵有力,時歡笑,用額頭碰碰她的額頭:“那喊‘爸爸’呢。
”
咬咬歪了歪腦袋,喊:“——爸!
”
時歡笑意柔軟,都想象得出來,江何深要是親耳聽到咬咬喊他,會是什麼表情。
“等會兒爸爸來了,咬咬就這麼叫他,記住了嗎?
”
咬咬将小嘴巴張成橢圓形:“嗚~”
時歡就當她知道了~
等到下午三點,時歡接到司機的電話,說他已經在酒店門口,她便直接抱着咬咬下樓。
那會兒她身上穿的是一條接近晴天天空的顔色的裙子——這條裙子就是江何深說的茶幾上的袋子裡的,她打開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特意穿來赴約。
時歡上了車,心情愉悅,問司機:“我們現在是去哪兒?
”
司機說:“去餐廳,二少夫人。
”
還真的定了一個餐廳啊?
難怪那天晚上她取笑他又土又俗,二少爺會“惱羞成怒”。
時歡壓下唇角:“二少爺已經在那裡了嗎?
”
司機緻歉:“不好意思二少夫人,我也不清楚,二少爺隻吩咐我下午三點來接您。
”
時歡捏捏咬咬的小手指:“沒關系,到了就知道。
”
司機将車開到明珠塔,回頭對時歡客客氣氣道:“二少夫人,就是這裡,您自己進去,直接到頂層。
”
時歡很意外,沒想到江何深竟然選了這裡。
“明珠塔”是鹿城最高的建築,頂層也叫“天子腳下”,顧名思義就是,站在頂層,就是将整個鹿城踩在腳下。
不過頂層有餐廳嗎?
還是說,确實沒有餐廳,隻是江何深想在這裡吃飯,所以這裡就“有”餐廳?
時歡眨了眨眼,不愧是二少爺。
她抱好了咬咬:“好吧,咬咬,我們上去,看看爸爸準備了什麼驚喜?
”
她獨自走進明珠塔,工作人員早就在等她,一句“江太太”,恭恭敬敬。
電梯并不能直接到達頂樓——畢竟明珠塔是僅次小蠻腰的全國第二高塔,整高四百米,世界上還沒有這麼長的電梯,想上去,得轉三次電梯。
時歡跟着工作人員轉梯,奇怪的是,她沒有看到一個遊客,現在也還沒到閉塔的時間,她便問工作人員,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微笑:“江太太,今天的明珠塔,隻為您開放。
”
意思是,江何深包場了?
時歡啞然,就算她沒有了解過包場的價格,也知道不可能是小數字,二少爺不僅讓頂層有餐廳,還讓明珠塔沒遊客。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地跟咬咬咬耳朵:“你爸爸是不是有點兒太敗家了?
”
工作人員聽到,笑意擴大:“您請。
”
三趟電梯到達頂樓,剛走出去,時歡就被四百米高空的風吹得情不自禁眯起眼睛,适應了一下,再睜開眼。
懷裡的咬咬“哇”了一聲。
然後時歡也看到了一個,堪比婚禮現場的布置。
她也想“哇”。
她不敢眨眼地走出第一步,一步就踩到了柔軟的羊絨地毯上。
她的目光所及處都是淡綠色系的鮮花,一簇一簇,鮮嫩欲滴又馥郁芬芳,單她能認出來就有四五種,花枝各異地紮成一束,擺滿了整個頂層,花團錦簇。
還有氣球和白紗,挂在欄杆随風起舞,與天一色。
這裡是鹿城最高,“天子腳下”,周圍沒有别的建築,不會被擋到任何風景,天空與雲朵是背景布,時歡甚至有一種伸手就能抓到一把雲朵的錯覺。
她這麼想,也就真的伸手試着“抓”了一下。
風從她的指間穿過,時歡似乎真的抓到了什麼東西,放下手,低下頭。
就看到了江何深。
時歡嘴角不由得揚起,喊:“二少爺。
”
江何深第一次覺得這三個字是如此刺耳,他沒有答應,目光落到咬咬身上。
時歡雙手托在咬咬的腋下,将她像布娃娃一樣送到他面前:“我讓榮媽把咬咬也帶來了,生日嘛,還是一家人在一起過比較好。
”
她拍拍小家夥的屁屁,“咬咬,叫爸爸,Ba,Ba~”
咬咬眨巴眨巴眼睛,她的眼睛就是遺傳江何深,一樣的漂亮,黑白分明:“嗚……Ba!
Ba!
”
時歡笑:“二少爺看咬咬的裙子,是不是跟你送我的這條很像?
我特意帶她到商場買的,哦,對了,我還給你也買了一條一樣顔色的領帶,看,這也可以算是親子裝吧~”
她在他身上比劃,“二少爺,你怎麼發現的這個顔色的?
真好看,像天空一樣。
”
江何深拿開了她的手,品不出情緒地問:“花呢?
好看麼?
”
時歡當然點頭:“好看。
”
“都是綠色,太單調了,我再送你一束。
”江何深拿出了一束海仙花。
時歡嘴角弧度一僵,一下擡頭看住江何深。
剛才太過沉浸在喜悅裡,她都沒有注意到,江何深今天的表情,是出奇地淡。
不是矜貴疏離的“淡”,也不是生人勿近的“淡”。
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時歡眉毛輕微跳了跳:“二少爺……”
“嗯,你喊我二少爺,那我又應該怎麼稱呼你?
”江何深慢慢的,一個詞一個詞地問,“時歡?
江太太?
Aurora?
還是——”
“大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