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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還真的是江知祈

野歡 3223 2025-01-16 17:32

   夏特助擰開了玻璃瓶,同樣将信遞給江何深。

   江何深想去接,卻在半空中突然停住了手。

   他的呼吸不知道怎麼,突然變得有些重。

   這封信,是時歡寫的,他認得她的字。

   這是她寫給她媽媽溫妩的,他無心去深究,為什麼寫給溫妩的信要埋在尚世傑的破屋裡?
他也不想去考慮,時歡這個時候對那個男人的感情有多深?

   他隻在想,為什麼時歡在19年寫給溫妩的信裡,會出現“咬咬”兩個字?

   “弄丢了咬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江何深是無神論者,不信什麼冥冥之中。

   但這段時間,尤其是這兩天,賣蘿蔔糕店的老闆娘、再次偶遇的大學同學屈炀,以及這兩封信,接踵出現,好像都是在提醒他什麼。

   夏特助不明就裡:“二少爺,您不看嗎?

   當然要看。

   江何深倒想看看,還有什麼?

   【媽媽,我“又”看到他了。

   開頭第一句,她就寫了這樣的話。

   “又”這個字,她自己加上了雙引号。

   江何深眉心抽動,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看。

   【您相信我,我沒有做夢,也不是幻覺,是真的看到了,昨天我去藥店買藥的時候,在電視裡看到他了,他們幾乎一模一樣,我差點以為是他回來了。

   可當他擡起眼皮,我就知道他不是他,他們不是“同一個人”,他那麼溫柔的性格,絕對不會有那樣冷酷的眼神。

   可為什麼會這麼像呢?

   我知道他有雙胞胎兄弟,就算是雙胞胎兄弟,也不應該這麼像,媽媽,這裡面,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

   很久之前,他就對我說過,如果将來有一天他不在了,我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他是不是早就預感到了什麼?
遭遇不測也在他的意料之内嗎?
到底是誰要害他?

   我錯了,媽媽,我不應該去藥店買藥,我不應該有尋死的念頭,我要活着,我要找到真相。

   媽媽,我要去找他,我要到他身邊,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感覺好像有另一片海仙花在我心上開了,這種感覺,我隻對他有過,我不會認錯。

   落款的日期是2019年4月8日。

   也就是上一封信的第二天。

   江何深的表情罕見地出現了空白,同時他心裡還有一個近乎荒唐的猜測。

   夏特助到處挖了一遍,沒有找到第三個玻璃瓶:“二少爺,沒有了。
信是誰寫的?
尚世傑嗎?

   不是尚世傑,都是時歡。

   但他暫時沒辦法回答夏特助的話,因為那個荒唐的猜測已經如藤蔓般在他的思緒裡瘋狂生長。

   “像”。

   “一模一樣”。

   “他有雙胞胎兄弟”。

   “我一定要到他的身邊”。

   ……

   每一個字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江何深攥緊了信,不知是否因為吸入了太多花粉灰塵,他感覺呼吸道有些難受,在又一次呼吸時,忍不住咳了起來。

   是劇烈的咳嗽。

   咳得他後腰那個早已經愈合的傷口也在隐隐作痛。

   “二少爺!
您怎麼了?

”夏特助吓了一跳,連忙要去扶他,江何深卻揮手躲開了,那封信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在這一瞬間,江何深的腦海裡像走馬燈似的跑過很多對話——

   “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喜歡你,二少爺。

   “你為什麼一定要嫁給我?
”“我喜歡你,二少爺。

   “給我一個同意你留在恒安的理由。
”“我想留在你身邊,離你近一點,二少爺。

   “你對1258航班,是不是太感興趣了?
”“我感興趣不是應該的嗎?
那可是關乎二少爺啊。

   “怎麼每次聽到關于宋清明的事,你的反應都那麼大?
”“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你了,二少爺。

   二少爺,二少爺,二少爺……時歡每一句話都要加一個“二少爺”,他問過她為什麼要這麼叫?

   她當時的回答是,她從在江公館當傭人起就是這麼喊他,已經習慣了。

   是習慣,還是在提醒自己,記清楚他是誰?

   她把他當成了替代,卻也時刻記着他隻是一個替代,她是有多害怕将不屬于他的感情付諸在他身上?

   江何深覺得可笑,卻又那麼不甘這就是真相,他後退兩步,轉身就走!

   夏特助一愣:“二少爺,您要去哪兒?

   江何深要去查證,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夏特助覺得江何深最後的臉色很吓人,連忙撿起地上的信,一目十行看完,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二少夫人她怎麼敢?

   他覺得要出事了,立刻想追上江何深,但他手機又響了,不得不停下腳步接聽。

   對方問:“是夏先生嗎?

   夏特助心急如焚,也沒好氣:“我是。
你哪位?

   對方是手機維修店的老闆:“你之前拿來修理的手機,已經修好了,你可以過來拿了。

   夏特助眼皮一跳,再三确認:“……修好了?
開得了機?
裡面的照片打得開嗎?

   “能開機,我試了一下,都能打開,圖庫裡也有照片。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嘛。

   夏特助立刻道:“我現在就過來!

   然而等夏特助追出來,江何深已經獨自上車,一腳将油門踩到極限。

   村裡的路并不平坦,他這樣飛速疾馳,若非豪車極穩的底盤,早就在颠簸中側翻。

   而他現在似乎也不在乎側翻,他的眼睛極黑,臉色冷峻。

   江何深開上馬路後,車速依舊沒有停下,不斷超過前車。

   車子最後開到了民建路,一個急刹停在了那家蘿蔔糕店。

   這會兒還不是放學時間,老闆娘的蘿蔔糕還沒下鍋,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

   江何深推開車門下車,老闆娘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氣:“我還以為是砸場子的呢……小夥子,你怎麼來了?
昨天的蘿蔔糕都吃完了嗎?
我這一鍋還沒開始炸呢,你要得等等。

   江何深隻一句:“我要看那張凳子。

   啊?
看凳子?
老闆娘不明所以:“可、可以啊,那你自己去看吧。

   江何深直接進了老闆娘的家,走向角落的那張凳子,拿起來就看。

   老闆娘在旁邊說:“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昨天就跟你說,阿姨我不可能認錯人的。

   “那天你來買蘿蔔糕,我女兒在這張椅子上玩兒,蹦蹦跳跳,結果把椅子踩塌了,她怕我打她,就哭了起來,你好心去哄她,說椅子你能修,然後就去跟隔壁修車的大爺借了鐵錘和釘子,給我重新訂好了,這張椅子特别耐用,都沒有再壞過。

   江何深将凳子拎起來,翻了個身,看椅子的背面,竟真的在椅子的背面看到幾個模糊了的鉛筆字:“江……”

   “‘江隻奇’,你的名字,對吧?

   江何深身體一震。

   老闆娘沒有察覺到他的臉色大變,笑着說:“我女兒當時問你叫什麼,你說叫‘江隻奇’,她就寫下去,字迹到現在還在呢。

   小孩子認識的字有限,寫成了一隻兩隻的“隻”,奇奇怪怪的“奇”。

   但江何深比誰都清楚,這三個字,原本應該是什麼。

   是——江知祈。

   還真的是,江知祈。

   所有的不甘、僥幸、不願意承認,都在這一刻有了确鑿的證據。

   買蘿蔔糕的是江知祈,修凳子的是江知祈。

   和時歡在一起的更是江知祈。

   他一直以來,都是、就是,江知祈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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