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隻顔說走就走,完全不給在座的老前輩面子,這種态度已然是狂妄至極:“簡直無禮!
當初她爸在的時候都不敢這樣擺臉色給我們看!
”
溫隻顔還沒走遠,聽到了這些話,冷笑一聲。
她為什麼要給他們面子?
這些人以前跟她爸的關系那才叫一個好呢,但她爸一出事,這些人就瞥得一幹二淨,從那時候她就明白了,情分是最不可靠的,她甯願用接近高利貸的利息,從長庚公司那裡拿到錢,也不會寄希望于虛無缥缈的感情牌。
可惜她的阿稚姐姐到現在還不懂,看她找上的恒安,就算恒安答應當她的白衣騎士,不也隻給了她一點錢而已嗎?
前夫前妻的情分,也就隻值6%,她輸才是必然!
不過,周氏的确是一個不穩定因素,萬一周自珩真的騰出手來幫時歡,那就棘手了。
但這對溫隻顔來說,也不是什麼很難處理的問題,因為,她還有常加音。
溫隻顔問李倬:“常加音在哪兒?
”
她托她搞的“藥”,她給她帶來了。
……
前輩們已然被溫隻顔的嚣張态度氣到,紛紛對時歡道:“小稚,别擔心,我們這一輩還沒退呢!
隻要你需要,一句話!
我們一定全力幫你!
”
“是啊小稚,老溫,你們才是正統,什麼溫尚傑溫隻顔,都是‘竊國賊’。
邪不輕正,你們最後肯定能赢!
”
“一定能赢!
”
時歡哭笑不得地看着一群老頭兒鼓舞士氣,紛紛道謝,但沒想到他們說着說着竟然還端起酒杯要給時歡敬酒。
時歡連忙婉拒:“謝謝謝謝,謝謝諸位前輩擡愛,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吧。
”
“喝茶哪有味道啊,要喝就得喝酒,我們這些老頭都喝得了,你一個小年輕難道還喝不了?
來,别推辭,以後你是溫鹿的主心骨,喝酒應酬的場合肯定少不了,我們這也是在提前鍛煉你啊!
”
時歡差點就要推辭不掉,但一個人走到了她身邊,溫和有禮地笑道:“要辜負前輩們的好意了,但阿稚确實喝不了。
”
時歡回頭,周自珩剛到,低頭跟她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她别擔心。
時歡不擔心,她知道前輩們是好心,隻是她現在不宜飲酒。
前輩們看到周自珩護着,也不肯就這麼放過:“怎麼喝不了?
自珩,你不能總這麼護着小稚,她可不隻是你的妻子,還是溫鹿的CFO,是老溫的繼承人!
”
周自珩謙遜地一笑:“不得不護着,阿稚現在懷孕兩個月,還不太穩定,醫生也叮囑了不宜飲酒的。
”
此言一出,大家皆是驚喜,溫董都不知道這件事,激動地握住時歡的手:“阿稚,這是真的嗎?
你懷孕了?
”
時歡抿唇點頭,溫董大喜過望,差點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
其他前輩見狀更是恭喜:“兩個月?
那是得小心,酒确實不能喝了,小稚,快坐下快坐下。
”
周自珩輕摟着時歡的腰要坐下,時歡眼角餘光無意間掃到那邊一道熟悉的身影——江何深!
江何深的臉色極其冰冷,像極北之地千年不化的霜雪,看得時歡心頭咯噔一下,她沒想到他今天也來了,而且是……聽到了?
江何深的目光與她對上,直接轉身就走,時歡馬上起身。
周自珩問她:“怎麼了?
”
“我離開一下。
”時歡匆匆說完,馬上追上江何深離開的方向,那一刻她其實還沒想好追上去之後要說什麼,但就是覺得,不能讓他真以為她跟周自珩有什麼!
宴會廳很大,是由兩個廳拼接起來的,賓客很多,時歡眼睛盯着江何深的背影,不斷側身躲開人,眼看江何深就要走出宴會廳,時歡張嘴就想喊他,卻就被一個從柱子後出來的人,突然抓了過去!
太過猝不及防,時歡都被吓了一跳,南頌:“噓!
”
時歡睜大着眼睛,才看到抓她手的人是南頌:“……你怎麼了?
”
南頌躲在柱子後,不知道在躲誰,她拉着時歡一起到柱子後,沒有鎖話,但指着一個方向讓她看。
時歡看過去,是溫隻顔……溫隻顔和常加音!
“她們以前有交情嗎?
”南頌蹙眉。
時歡抿唇:“據我所知,應該沒有。
”
但現在這兩人走在一起,而且看站的距離,和說話的神态,也不像是沒有交情,甚至不像是偶遇到,随便客套一句,而是在認真聊着什麼。
溫隻顔甚至還交給常加音什麼東西?
這不對,很不對。
常加音又不是不知道溫隻顔現在跟時歡是敵對關系。
溫隻顔這個時候轉身離開,而常加音坐下了,時歡沒有怎麼想,就說:“我去問加音。
”
南頌不是很贊同:“直接問?
”
時歡反問:“我們跟她的關系,有什麼不能直接問?
”
她們三個人可以說是一起長大,什麼都一起走過來,難道時歡還要因為看到常加音跟溫隻顔說了幾句話,就懷疑常加音什麼?
既然有疑問,那就問清楚,省得心裡有個疙瘩,以後相處起來還很别扭。
南頌想想也是,就想跟她一起過去問,但她這個時候又看到了什麼,又停下腳步,低頭思忖了一下,對時歡說:“你去問吧,問了回頭告訴我,我看到一個人。
”
時歡四處看看,卻沒看到什麼特别的人,但南頌的表情看起來也像是有事,時歡隻能點頭,南頌握了一下她的手掌就走。
時歡看向江何深離開的方向,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她拿出手機,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可以解釋,宴席散後我去酒店找你。
”
等了一會兒,沒收到江何深的回複,時歡才收起手機,走向常加音。
走近了才發現,常加音一個人一張小桌子,桌上沒有菜,卻擺了好幾瓶酒,她把這兒當成酒吧似的,自顧自的喝個不停。
時歡加快腳步走過去,奪下她又要灌進嘴裡的一杯酒:“你是瘋了嗎?
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
怎麼能這麼喝酒!
”
常加音醉眼迷離地看着她:“……阿稚啊,你來找我啦?
好呀,我本來還想去找你呢……我沒怎麼啊,就是不開心,所以借酒消愁~”
時歡皺眉:“你不開心什麼?
”
常加音明顯已經醉了,說話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不開心,我想要的幾乎都擁有了……小時候,我最大的夢想是吃一頓飽飯,後來我實現了這個夢想,不僅吃得飽,而且吃得很好……”
“後來又我夢想可以像澤澤阿姨那樣穿上漂亮的戲服,站上高高的戲台,當衆表演,讓所有人看到我,也成為一個像澤澤阿姨那樣的名角兒,這樣,大家就不會再把我當成那個,守在孤兒院等着被領養,可憐兮兮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