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隻顔甩開她的手:“江征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
”
陸靜因表情一收:“把他們兩個給我抓了!
”
打鬥的悶響立刻在4号樓内響起來,陸靜因對身後的負隅頑抗視若無睹,打開門,走出去,站在屋檐下擡頭看月亮,想着她那個一箭雙雕的計劃,愉悅地勾起嘴角。
沒一會兒,保镖就來彙報:“抓住了。
”
“迷暈了,先藏起來,明天送到車上。
”
從某種角度來說,江父沒有騙溫隻顔。
他的确是讓他們跟着送家具的車離開,也會讓他們離開禹城,隻是,他沒有說,是要把他們送出國,還是把他們送離——人間!
……
夏特助依舊是在暗處注視着這一切,嘴唇抿緊,沒有任何舉動。
……
“理哥,看,就是這輛車。
”
次日,上午,江公館外的小樹林,溫理帶着兩個警局兄弟,躲在茂密的草叢中,三個人六隻眼睛,銳利地盯着一輛開進江公館的小貨車。
“我們查了,這輛車是從瑞森家具廠開過來的,江家定做了一張兒童床,昨天下午剛從D國運過來,今天送貨上門。
”
兒童床?
給時歡的女兒的?
不過這不是重點,溫理道:“這麼大一輛車,運兩個人也很簡單,盯緊了,别讓江征渾水摸魚跑了。
”
另外兩人都表示明白。
貨車一個多小時後從江公館開出來,溫理三人一路尾随貨車,貨車直接開回了家具廠,停在院子裡,沒有再動過,溫理決定進去查看一下。
他悄沒聲地進入廠裡,工人們都去吃飯了,他摸索到貨車邊,打開後備箱,往裡一看,有兩個大箱子,溫理剛準備爬上車打開箱子看一下裡面是什麼東西,就被工人發現了:“幹什麼的!
你是誰!
”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溫理也不裝了,掏出證件:“警察!
車上的箱子打開,我要檢查!
”
沒想到的是,兩個工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就兇神惡煞地沖上來動手:“什麼警察,我看你是賊!
來人!
抓住他!
”
而另外一個工人則直接上了貨車,一踩油門,把車開走!
溫理當下就确定箱子有問題,他拔腿追上去,但兩條腿哪兒追得上六個輪,他馬上掏出對講機呼叫:“攔住貨車!
”
而他也差點被人迎面砸下一棍子:“抓住他!
”
家具廠裡的工人紛紛跑出來,粗略一掃就有七八個人,溫理收起對講機,一對多跟他們打了起來。
他的警察同事追上貨車,同時呼叫增援:“車牌AD2147,白色箱式貨車,平安大道自東向西!
路卡!
把車攔下!
”
貨車連沖兩個關卡,眼看就要逃不掉,萬萬沒想到,他直接往左打方向盤,一踩油門,沖進江裡!
而等搶險隊把車子撈上來,司機已經溺死了。
溫理帶着傷趕到現場,搶險隊剛撈上來那兩個箱子,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箱子打開,裡面竟然是——空的!
“……”溫理喃喃,“我們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
“那接下來怎麼辦?
”
“審,把家具廠的工人帶回去審,還有江公館,跟我去問他們要說法!
”
但所謂“捉奸在床,捉賊拿贓”,他們既然沒有當場拿下江征有問題的證據,現在再找上門,注定無功而返。
而真正裝有溫隻顔和李倬的箱子,現在在哪裡呢?
——現在已經被陸靜因帶到宋家。
陸靜因打開箱子,宋夫人走過去,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陸靜因笑說:“人,我交給你了,宋夫人想好接下來要怎麼做了嗎?
”
“我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問。
”宋夫人冷冷。
陸靜因微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
她帶着四個保镖準備走了,宋夫人突然在她背後出聲問:“你背後是誰?
”
她至今不知道,陸靜因是在為誰辦事?
或者跟誰有關系?
陸靜因沒打算說太多:“是誰不重要,總之我和你一樣,仇人是時歡。
”
宋夫人哂笑:“我查過你,你是陸靜因,恒安的飛行機長,最近跟江何深走得很近——你想殺時歡,是因為她跟江何深的關系吧?
”
陸靜因一下轉身,表情陰冷道:“宋夫人,别問太多。
”
宋夫人不屑,她才懶得理會這種小兒科的兒女情長的糾葛,她的眼底掠過一絲暗光:“既然來了,就别急着走,你再幫我做一件事吧。
”
“什麼事?
”
“殺人啊。
”
仿佛無足輕重的三個字從宋夫人嘴裡吐出來,同一時刻,門口就傳來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嶽母?
嶽母?
你在哪兒?
我來了,你找我什麼事啊?
”
陸靜因回頭看了一眼,會喊宋夫人做“嶽母”的人,就隻有江家二房的江一坤,也就是宋薇的那個“丈夫”。
“你要殺他?
”為什麼?
“他也作踐過我的女兒,我要他付出代價,否則,我怎麼走得安心?
”宋夫人已經做好,這一去,就回不來了的準備了。
陸靜因眯起眼:“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你捅死他媽趙葉眉的時候不是很幹脆利落嗎?
”
宋夫人麻木道:“我說了,一命換一命,你想讓我幫你殺時歡,那你就得先幫我殺他。
”
陸靜因考慮了一下,覺得……
沒什麼不可以。
對現在的陸靜因來說,殺人,早就不是什麼值得恐懼的事了,人命如草芥,擋路她就殺,她不親自動手對付時歡,是怕江何深會查到她的身上,但殺一個江一坤,她沒有任何顧慮。
“好吧,我幫你。
”
陸靜因看了保镖一眼,幾個人走出門,迎上一臉不以為意,戲谑笑意的江一坤:“呦,我嶽母有客人啊?
這就要走了嗎?
再坐一會兒呗,晚上一起吃飯啊美女……啊!
”
宋夫人一人在屋裡,對着宋薇的遺照上一柱香,又燒了一把紙錢。
她的神情麻木,對外面的慘叫聲充耳不聞:“薇薇,你在的時候,媽媽嫌棄你,對你不好,你現在走了,我就一定把那些欺負過你的,還有你想要的,都送去給你,你原諒媽媽,下輩子有機會,我們還做母女,好不好?
”
她又擰了一塊幹淨的手帕,将桌子擦拭得幹幹淨淨,之後走出客廳,看到江一坤已經安靜地躺在地上了,眼睛瞪得老大,還沒有閉上。
陸靜因站在旁邊,用一張濕紙巾擦着手掌——她手心有兩道血痕,是勒繩子太用力留下的——她現在越來越喜歡“勒死”這種殺人手法了,因為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一個人的生命在她手裡,從奮力掙紮,到逐步走向微弱,最後銷聲匿迹的快感。
啊,好希望能親手勒死時歡,可惜不行。
陸靜因很遺憾,隻能對宋夫人說:“祝你馬到成功,宋夫人。
”
宋夫人說“好”,陸靜因帶保镖走後,宋夫人叫來了管家:“把他收拾幹淨,還給江老二。
”
……
夜已深。
江家老二江恒,也就是江父的弟弟,江何深的二叔,原本已經睡着了,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傭人喊道:“老爺!
老爺!
少爺出事了!
”
江恒的心髒陡然間翻江倒海,冥冥之中,好似預感到發生了什麼事,他一下從床上起來,沖出房間!
傭人低着頭,小聲說了一句什麼話,江恒眼睛陡然睜大,不可置信。
下一秒,他拔腿就往樓下跑,中途踩空了從樓梯摔下去,他不在意,倉皇得爬起來繼續跑出去。
客廳亮着燈,地上放着一個擔架,擔架上有一個人,卻蓋着一塊白布,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
江恒的臉色煞白,慢慢地走過去,捏住白布的一角,滿滿揭開——
“啊!
”他就看到江一坤面色發青毫無人氣地躺在那裡,他悲痛地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哭嚎起來,“一坤!
一坤!
啊!
是誰!
是誰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