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又說:“不過陸機長看起來就是跟誰都能聊上兩句的人,可能是看Joe心情不好,所以安慰她吧。
”
是不是這樣誰又知道呢?
喬祯已經被拘留,就等着上法庭量刑了。
想到這裡,組長忍不住搖頭,“Joe把路走窄了,本來是大好前途。
”
時歡淡淡:“她自己選的路,誰都沒辦法。
電梯到了,我們出去吧。
”
處理完翻譯部的工作,時歡便回了江公館,先換件衣服。
因為這個慶功宴不是晚宴酒會性質,所以不用穿晚禮服。
時歡打開衣櫃,挑了一條絲絨材質的小黑裙,桃心領、泡泡袖、裙子收腰,腰上綴了一圈鑽石,端莊大方又不喧賓奪主,分寸把握得剛剛好。
時歡又戴了一套珍珠首飾,自己搭配畫了一個妝。
梳妝台上的手機響起,時歡看到是江何深,知道他來接她了,拎包下樓。
江夫人等他們走後,才從傭人口中得知,時歡也去慶功宴了,直呼糟糕!
沒人比她更清楚陶思薔想在宴席上做什麼,時歡去了,還怎麼做下去?
!
……
喬家的慶功宴定在希爾頓大酒店,時歡上了車,車子平穩地行駛,她微低着頭,将長發挽了起來——出門有點着急,頭發還沒有處理。
江何深原本是在看窗外,車窗玻璃忽然被什麼晃了一下,他轉頭,看到時歡的珍珠耳環,因為她的姿勢貼在臉頰,珍珠珠圓玉潤,而她下颚的弧線溫柔精緻。
時歡五官明豔,很合适複古妝容,氣質也撐得起來,像從小被嬌養的豪門千金。
江何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已經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時歡轉過身,背對着他,一手扶着頭發,一手将一字夾遞給他。
“二少爺,能幫我夾一下嗎?
我看不到。
”
江何深接過去,她指了指位置:“這裡。
”
江何深靠近了一點,聞到她頭發的香味,又看到她散在後頸的細小絨毛……他喉結沒由來滾動了一下。
“二少爺。
”時歡聲音軟軟,“好了嗎?
”
江何深快速夾好:“嗯。
”
時歡回頭對他笑:“謝謝二少爺。
”
江何深一頓,突然間回過神——他剛才,是不是又被她引誘了?
是的。
時歡很會用這種小把戲,而江何深幾乎每次都上鈎,她整理好裙擺,嘴角勾起了小弧度。
看着就很得意。
江何深吐出口氣,哂笑,随便她得意,今晚回家她就知道了。
——這時候的兩人還不知道,今晚,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過去。
到了希爾頓,服務生帶他們前往宴會廳,喬一海和陶思薔在宴會廳門口迎接客人。
這對夫妻在看到時歡和江何深一起出現後,臉色不約而同地大變。
陶思薔想的是——時歡怎麼來了?
她明明隻邀請了江何深,她的計劃裡沒有預備時歡的份!
?
喬一海驚的是——江何深怎麼來了?
他明明沒給江何深發請帖,他來了他還怎麼唱這出戲?
!
渾然不知他們想什麼的時歡和江何深,禮貌問候:“小姨,姨丈。
”
喬一海臉色僵硬,陶思薔勉強笑笑:“何深……時歡也來了,裡面請,坐主桌。
”
兩人颔首,進去,宴會廳裡擺了十幾桌,基本都坐滿了,時歡小聲對江何深說:“小姨好像不喜歡我。
”
江何深疏離:“你不如換個問法——江家有誰喜歡你?
”
時歡臉不紅心不跳:“很多啊,比如江咬咬和江何深。
”
江何深低頭看着這個女人,時歡對他露出個溫良恭儉讓的笑容:“難道不是嗎?
”
江何深應該回她一句,“你現在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但對上她彎彎的眉眼,半天過去,他也沒有把話說出來。
算了。
江何深轉開頭,他沒那麼幼稚跟她鬥嘴,她愛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無聊。
時歡壓着嘴角,想調侃他,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道女聲打斷:“Aurora。
”
兩人齊齊轉頭。
一身白色魚尾裙的陸靜因走過來,先對時歡點頭,再對江何深說:“師兄。
”
時歡很意外:“陸機長,你怎麼會在這兒?
”
陸靜因莞爾:“我也是來了才知道,原來薔薔姐是師兄的小姨。
我上次不是說,幫朋友照顧她的兒子嘛,那個朋友其實就是薔薔姐,今天也是薔薔姐邀請我來。
”
那真挺巧的。
時歡心頭一動,組長下午跟她說過的話,又浮現在她腦海裡,她琢磨着問:“陸機長跟小姨是怎麼認識的?
”
陸靜因回答:“薔薔姐是珠寶設計師,之前在倫敦求學,我也住在倫敦,倫敦唐人圈就那麼大,我們經常會在聚會上見到,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
“原來如此。
”
陸靜因熱情邀請:“Aurora,你坐我旁邊吧。
”頓了頓,才想起來似的,“師兄應該是主桌吧,那Aurora還是跟師兄去吧,我坐在這裡就可以。
”
江何深并不怎麼在意陸靜因,耐着性子等她們聊完,就拉着時歡走了。
陸靜因神情失落地坐下,目光跟随在江何深身上,戀戀不舍那般——這些都被陶思薔看在眼裡——她最見不得陸靜因委屈!
她大步走過來,拉起她的手:“靜因,我帶你去主桌!
”
陸靜因被她拉着,有些抗拒:“薔薔姐,這不合适吧?
”
“哪裡不合适?
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品行、情分,你都比很多人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坐!
”
陶思薔将陸靜因按坐在江何深的左手邊的位置,不準她起身!
時歡表面不以為意,心裡則是感覺,陶思薔那句話好像是在内涵她?
時歡看了陸靜因一眼,陸靜因對她尴尬地笑笑,仿佛是在說,她也知道自己不太合适坐在這裡,但陶思薔非要拉她過來,她也沒辦法。
時歡回了個禮節性的微笑,就沒再看她了。
中式宴席就是一張大圓桌,上了十八道菜,大家想吃什麼就拿什麼,主人也會端着酒杯,每一桌敬酒,叮囑大家吃好喝好。
陶思薔安排好陸靜因,對一個服務生使了一個眼色,服務生點了點頭,端着托盤走了過來。
陶思薔從他的托盤裡拿起兩杯酒,塞給喬一海:“你去敬何深一杯酒。
”
喬一海還沒跟她算賬呢!
“你怎麼把江何深叫來?
”
“請他不好嗎?
于私他是我的外甥,于公他是恒安的總裁,你簽了這麼大的單子,把人請來見證還不行了?
這也是給你面子。
”
面子個鬼!
喬一海咬牙,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細,江何深最清楚了,他今天這個慶功宴是有目的的,江何深在這裡,沒準會破壞他的好事兒,他得想個辦法把他送走……
“快去啊。
”陶思薔催促,“右手邊這杯酒給何深,别拿錯了!
”
喬一海身為宴席的主人,也不可能一直不去主桌跟江何深打招呼,他硬着頭皮走過去,嘴角挂着尴尬的笑意:“江總。
”
江何深禮貌地起身:“姨丈叫我何深吧。
”
這句話那天在總裁辦公室,江何深也說過。
喬一海笑容更加不自然了:“是是是,順嘴了。
何深,謝謝你賞臉光臨,你一來,我這兒都蓬荜生輝了,我敬你一杯。
”
江何深接過他遞來的酒,和他碰杯,喝一口——看到他喝下去,陶思薔和陸靜因的眼睛都是一閃,陶思薔撫掌。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