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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48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329 2025-01-16 17:35

  隔日。

  姜婳在雞叫聲醒來,她一怔,什麼時候她的院子裡面有雞了。

  茫然向外尋去,在門外發現一隻大公雞,被繩子綁在她的門前,她同那雞面面相觑,許久之後,解開了繩子,雞同她跑進了院子。

  ......到底什麼人給她送了一隻雞呀?

  莫不是昨日酒宴之事,她絲毫沒有按照姜玉瑩的想法,姜玉瑩氣惱了送的,雞的肉有毒?

  這般迂回,也不是姜玉瑩的風格呀。

  她聽着雞在那‘喔喔喔’,頭一疼,想起昨日謝欲晚的事情。
她昨日猶豫了許久,還是不能同他直接說清。

  等到......過兩日,于陳來府中提親,她和于陳的親事定下了,彼時再去同謝欲晚說清楚,便好了。
昨日那般闖她的房間,已經是謝欲晚能夠做得到的極緻了。

  這般不符詩文規矩禮儀的事情,其實他能做出來,已經出乎她意料了。

  昨日她對他說的那句話,總感覺有些熟悉,但她不是謝欲晚,實在沒有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的能力。

  但是也不重要,這兩日她也不出門,隻要待到兩日後,她同于陳的婚事定下了,這一世,便算是到了正軌之上。

  也不知道......姨娘如何了,等到三日後,李大夫來看曉春時,她才能知道情況。
但李大夫和那個當家的,都是好人,姨娘應當不會有事。

  她就是擔心姨娘的病。

  姜婳用手撐着頭,輕輕想着。

  *

  城外,一小屋中。

  李大夫将上一次季窈淳拜托他買的東西,帶來了小屋。

  他雖然不會,但能看出,都是些制香的工具和原料。

  門從裡面打開,見到是他,季窈淳溫柔笑了笑:“李大夫,您來了,快請進。
”進了院子,發現院子内有一個小丫鬟,門口還有一個侍衛在盯梢。

  李大夫沒當一回事,隻以為是那當鋪當家的做的。

  前幾日,那當家的,尋到了他妹妹......已經被那家人虐|待得神志不清了,他去為那可憐的女娃看了病,開了些藥,但藥也隻能治身體上的病,心裡的,還要女娃自己走出來。
也不知,此生是否還能清醒過來。

  季窈淳沒有使喚小丫鬟,自己走到桌邊,奉了杯茶給李大夫。

  李大夫受寵若驚:“多謝夫人。

  季窈淳忙搖頭:“我算什麼夫人,李大夫日後莫要說笑了。

  李大夫放下茶,将那日她要的東西遞給她:“之前您的銀錢有些多,裡面有些東西,我便多買了一些。
看您這模樣,應當是要制香,我不太懂。
若是您下次要制丹,我倒是可以打打下手。

  季窈淳溫柔一笑,搖了搖頭。

  “是我年少之時常做的事情,不算費事的。
如今閑暇無事,身體尚好,便想為小婳調上幾盒,李大夫也别打笑我了。

  日暮之下,門外的小丫鬟一個喂着雞,一個冷冷站在門邊。

  *

  幾日,姜婳都沒怎麼出門,她以為因為酒宴的事情,姜玉瑩會來尋她麻煩,但是等了幾日,卻都沒等到。

  便是連姜萋萋,這幾日,也不曾來。

  謝欲晚,也不曾。

  她日日同一隻大公雞眼對眼,每日清晨被吵醒時,都恨不得直接将雞炖了。
但是曉春同她面面相觑,沒一個會殺雞的。

  索性,就養在了院中,日常給點吃食,倒是沒餓死。

  姜婳望着大公雞鮮紅的冠,輕輕用手戳了戳,大公雞沒有走,隻是又在‘喔喔喔’,她腦子被吵的發亂,算着日子,又算了一遍,眼眸中多了一分喜色。

  今日,便該是于陳來府中提親的日子了。

  她輕聲同大公雞‘哼’了一聲:“日日早晨吵我,等今日于公子來府中提親了,我就将你炖了,晚上同曉春一起吃的隻剩骨頭。

  曉春在後面,默默搖着頭。
她反正不會殺雞,小姐殺吧。

  姜婳又用手戳着大公雞的紅冠,軟軟的,又有一些顆粒感。

  可從日午等到了日暮,姜婳一直望着門外,也沒看見一個人來相報。
看見天徹底黑,雞都去睡覺的那一刻,姜婳一怔。

  于陳是遇見什麼事情了嗎?

  還是......祖母沒派人來同她說。

  可是于陳那般的人,在禮數方面,簡直是一個翻版的謝欲晚,既然同祖母說好了日子,且祖母派人同她說了,怎麼會失約?

  祖母也未曾派人來用她說一聲,難道,又是姜玉瑩嗎?

  她望了望天色,今日已經太黑了,如何也不能出門了,明日,若是傍晚,祖母還未派人來喚她過去,她便自己過去,看看情況。

  這一晚上,姜婳睡得并不安穩。

  醒來時,怔然望向窗外,還是黑夜,她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邊,一下又一下地喘氣,她怎麼......又夢見了那片湖。

  好冷,她用被子裹住自己,月色順着窗進來,她一怔,她睡前又忘記關窗了嗎?

  這幾日,不知為何,她記憶開始有些錯亂了。

  從前......沒有過這種情況,她掀開被子下去,向窗邊走去,手放在窗上的時候,眼眸怔了一瞬,随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關上并鎖緊了窗。

  隔日,她依舊和大公雞面面相觑到黃昏。

  她眼眸中的期待,一點點被下垂的暮光磨掉,她望向曉春:“換身衣裳,我們現在去元甯居。

  曉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過來為她梳洗打扮。

  姜婳出門向來隻是簡單梳個頭發,故而很快,她們便出了門。
到了元甯居門口,一下就被侍衛攔住:“三小姐,老夫人這幾日都不在府中,若是小姐有事要尋,可能要等到三日後。

  姜婳手一緊:“請問小哥,祖母什麼時候不在府中的?

  侍衛不敢多言,隻說道:“今日不在府中,三日後可能會在。
其他的,小姐問我,我也不知道。

  姜婳無心為難一個侍衛,轉身回去了。

  大公雞依舊在‘喔喔喔’,她垂眸,如若祖母根本不在府中,那于陳的提親之事,便......

  姜婳不知道哪裡出了錯,那日祖母已經那樣應了她,應當不會再阻撓。
且是祖母主動為她尋的于陳,如何都不會現在又覺得于陳家世不夠。

  于陳,于陳在她面前,如此模樣,起碼對她皮囊當是動了心,如何也不會突然就不想迎娶了。
婚姻大事,哪有如此兒戲。

  問題不在祖母,不在于陳,那在哪呢?

  姜婳望着那隻大公雞,眉心一蹙,那個雪白的矜貴身影浮現在腦海中。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暗了眸,沉默許久之後,在心中輕聲說道。

  怎麼辦,謝欲晚,我對你,連淡薄的愧疚,都快沒了。

  我們一定要走到這個地步嗎?

  晚上,她眸光平靜地關上了窗,并,插上了鎖。
随後,她熄滅了燈,爬上了床。
許久,她都未睡着,隻是在想着,如若于陳這件事情,真的是謝欲晚做的,她要如何?

  于陳已經是她現在,能夠尋到的,最好的郎君了。

  若是這是謝欲晚出的手,那她和于陳之間,便毫無機會了。
謝欲晚一旦知曉這個事情,并出手了,他不會給她留下一絲生路的。

  便是有下一個‘于陳’,謝欲晚若是不想,她依舊不能通過出嫁離開姜府。

  姜婳眼眸一頓,那她的計劃,便又要重新謀算了。

  她現在,無法靠自己一個人,護住姨娘。

  若是最後她隻能逃出姜府,彼時祖母和姜禹一定會生疑,一旦他們細查,她不敢保證,哪個環節不會出現問題。

  例如......那個同曉春關系很好,每次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将李大夫放行的侍衛。

  想到可能的後果,姜婳身子顫了一瞬,巨大的恐慌向她襲來。

  就在這時,緊鎖的窗傳來了敲門聲。

  她眸一凝,望向窗邊。

  ......謝欲晚還會敲窗?

  她不想理會,不管是誰,這般時間來她一還未出閣的小姐門外,是想作何。
這般動響,若是被人聽見了,她在長安城中名聲還要不要。

  她從一旁尋了匕首,放置在被褥之中,心中有些害怕。

  這是她送走姨娘後第一次,覺得,不能,不能就這麼下去了。
她的安全,也時刻岌岌可危。
即便她自己不在意,也要為姨娘在意在意。
如若她出了事,姨娘在這世間,也活不下去。

  隻要手中沒有權勢,這世間,對她就都太不安全了。

  她眼眸緊縮,望向窗邊。

  突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溫潤男聲:“姜三小姐,是在下,于陳。

  她緊繃的身子一松,掀開被子,穿好衣裳,茫然地向窗邊走去,怎麼......會是于陳。
這般深夜,他來欲作何?

  她沒有出聲,隻是亮起了一盞燈。

  然後,就聽見向來溫潤的于陳吞吐卻又堅定道:“父親突然如何都不同意在下同你的親事了,原本要提親的日子,也把我鎖在了房中,今日在下打暈了守門的侍衛,才逃了出來。

  他停了一瞬,然後認真道。

  “姜三小姐,你願意,同在下一起去江南嗎?

  第二十九章

  姜婳怔了一瞬,沒有說話。

  深夜中,在姜府偏僻的小院中,隔着一扇窗,于陳的聲音有些拘謹又格外地堅定。

  “深夜來尋姜三小姐,是在下冒昧。
在下也知,小姐并不會信得過,一個隻見了數次面的陌生男子。
但是,在下還是想試一試。

  少年的聲音溫柔而堅定,隔着一扇窗,姜婳幾次沒有張開口。

  于陳并不介意她的沉默,長身玉立于窗前,溫聲道:“那日聽從父親的命令,我來了姜府,姜老夫人讓我去學堂,見一見小姐。
我記錯了時間,去得有些早,故而一直在門外。
姜老夫人之前給我看過小姐的小像,故而我知曉了坐在角落的是小姐。

  “不知為何,小姐看起來并不開心。
出來見我時,卻沒了學堂中的模樣,變得娴靜,笑顔如花。
有些孟浪,但我那時便覺得從未見過小姐這般好看的人。

  “從父親口中,我知曉,小姐并不抗拒這門婚事。
我很開心,那日便寫了信,飛鴿傳書給了尚在江南的娘親。
我看着父親同姜老夫人換了庚帖,算了八字,定下了上門提親的日子,我很喜悅。

  姜婳看着月光在窗紙上映出的少年的剪影,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口邊。

  于陳繼續說着:“之所以喜悅,即是因為真心愛慕,也是因為......那日酒宴,我回去時,曾無意中聽見姜府中的二小姐同身旁的奴仆說,要千方百計将小姐嫁給很不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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