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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49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801 2025-01-16 17:35

  “那時在下想,在下,如何也不能算很不堪的人,二小姐那般惡毒的心願,要落空了。
那日之後,在下又稍微打探了一下府中的事情,知曉小姐在府中......過的并不好。
所以今日在下才打暈了奴仆,這般唐突地跑來了姜府,就是想——”

  窗外,于陳認真地望着窗紙上的身影,耳垂全都紅透了,但還是依舊堅定而溫柔地道:“小生想邀請小姐,一同去賞江南的花。

  “砰——”

  門從裡面緩緩推開,姜婳靜靜看着月光下溫柔又真摯的少年,沉默了許久。

  于陳見她開了窗,歡喜一瞬間盈滿了眸,耳垂和指尖都紅的恍若充血。
但即便害羞至此,于陳還是溫柔地望向隻隔着一扇窗的姜婳。

  姜婳聲音很輕:“隻是賞花嗎?

  于陳一下子紅了臉,聲音依舊很溫柔,隻是小了些:“如若小姐願意,自然......春日賞花,冬日賞雪,烹茶煮酒,随行随樂。
在下此生無大志,但家中權勢能護小姐,家中錢财能供揮霍,此生也當婦唱夫随。

  說了這般不合禮數的話,他眉骨都紅透了,卻還是害羞而堅定地将背後的東西遞了過去。

  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浮現在姜婳眼前,姜婳手指尖顫了一瞬,還是輕解開了少年打好的結。

  裡面的東西浮現在她眼前,三張紙,一個玉佩,一個令牌。

  她的視線停留在那薄薄的三張紙上,耳邊響起少年溫柔而羞赧的聲音:“三書是在下手寫的,不是家中備的那一份,原是希望成婚後給小姐的,但......”

  姜婳的視線看向那一方簡單的玉佩,于陳輕聲道:“玉佩是娘親給我的信物,說我日後遇上了喜愛之人,待到求娶時,便将玉佩一同奉上。

  随後,他又從手中拿出了一方禮單,輕聲道:“小姐手中的禮單,是家中為小姐備的。
我手中這份,是我為小姐備的。
隻是,來尋小姐逃跑,帶着幾十個箱子,也太不像話了些,所以我将那些東西都換做了銀錢,存在了銀莊中,那枚令牌,是銀莊的憑證。

  姜婳看他輕聲地說着一切,眸顫了一分。

  那一方薄薄的紙,被遞到了她手中,紙明明很輕,風一吹就要掉下去,但她卻好似拿不住一般。

  隔着一扇窗,少年依舊溫柔而堅定地望着她,輕聲允諾。

  “姜三小姐,無論去了江南,小姐是否願意嫁與在下,在下都絕不後悔今夜的一切。
如若小姐願意,在下會為小姐尋個别的身份,明媒正娶,将小姐迎進門。
如若小姐不願意,那在下同江南于家也會護小姐一生。

  姜婳眸陡然紅了,那一張的薄薄的紙,覆在她的心上。

  上一世她貴為丞相夫人,紙張上少年為她準備的一切,她所見過的有過的用過的,都要百倍過之而不及。

  她唯唯沒見過這樣一顆真摯熱烈的心。

  她顫着眸,卻還是應不下。

  在祖母面前,應下與他的婚約,隻是她計劃的一部分,若是她真按照計劃嫁了過去,她的确也會同他相伴一生。
但此前,她未知曉,是這般真摯熱烈的愛意。

  她真的承受得起嗎?

  她開口想要拒絕,對上少年害羞卻藏不住歡喜又滿含期待的眼,她惶然了一瞬。
那片冰冷的湖,在這一瞬,離她是那麼遠。

  許久之後,她聽見自己輕聲道。

  “于陳,我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也無法此時應下你。
但......如若隻是去看江南的花。

  她望向他的眸,漾出一抹笑意。

  月色如雪,映出少女眸中淺淺的笑意,隔着一扇窗,她同窗外的少年相望,随後,點了點頭,輕聲道:“我願意。

  于陳幾乎是一瞬間,歡喜就溢出了眼眸。

  “那小姐快些收拾東西,我,我,我在這裡為小姐守門,不對,窗,小姐可能得快些,我買通的人,可能隻能再堅持兩個時辰了,我,我在窗外等着小姐。

  他背過身去,臉全紅了。

  于陳其實也不知曉,眼前的小姐,是否就是自己此生最摯愛之人。
但是聽聞那些事情,他想帶她離開姜府這個火坑。

  小姐這般美好的人,便該如他們江南春日綻開的花一般,活得燦爛而明豔。

  姜婳怔了一瞬,将手伸向了他:“先進來吧,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想走便是都走不掉了。

  于陳看着那芊芊細手,眸眨了又眨,用衣袖覆了上去,再隔着衣袖同她的手相握,縱身一躍,從狹小的窗入了房中。

  落到地上,于陳就松開了姜婳的手,轉過了身。

  姜婳看着自己的手,許久之後,輕聲笑了一聲,開始收拾東西。
她能收拾的東西實在太少了,隻是提筆給曉春留下一封信,讓她隔日便直接離府。

  曉春的賣身契,她一早便給了李大夫,如今她這個主子出逃,也沒有人會專門去為難一個賣身契已經不在府中的丫鬟。

  随後,她拿了姨娘留給她的銀镯,和那身繡着玉蘭花的白色衣裳,環顧四周,發現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帶了。

  “于陳,好了。
”她輕聲道。

  真同她在一處,他反而變得更羞澀,就好像剛剛那些大膽的話,并不是出自他口中。
他紅着臉,上前,準備推開門,被姜婳喚住了:“我們走窗吧。

  于陳沒有問為什麼,隻是将姜婳那個小小的包裹背道身上,再打開了窗,自己翻身越過,用衣袖包住了手,羞澀地遞給姜婳。

  姜婳沒有抗拒,隔着一層布料,她卻似乎能感受到少年顫抖的心跳。

  她一怔,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在碎裂。

  她爬的有些吃力,最後,少年輕聲道了一聲‘冒犯’,直接将她從窗台上抱了下來,她被放在地上的那一刻,少年垂着頭,小聲解釋:“因為時間,有些急......”

  姜婳最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直到随着他,從小路走到牆邊的時候,看見了已經被填了一半的狗洞。

  ......狗洞?

  少年羞赧地低下了頭:“在下未尋到好的法子,便重金請人挖了個狗洞。
難為小姐了......”

  姜婳不由得輕聲一笑。

  倒不是嫌棄,隻是想不到,這般溫柔謙和的君子,會想出這般的法子。
這時,她才發現,少年的衣擺上,的确還沾着些揮不去的泥土。

  她輕笑了笑,指着牆洞:“公子請吧。

  于陳瞬間臉紅了,但還是按照她所言,直接演示了一番,随後還不等姜婳去爬,他又爬了回來,小聲道:“小姐先出去。

  月光下,深夜裡,一個小小的狗洞前,兩個人對視着。

  姜婳怔了一瞬,原來,真的有人的溫柔,如此細緻。
她安靜地蹲下身,也沒太管顧形象,學着适才于陳的動作,從狗洞爬了出去。

  她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坐在地上,望着周圍的一切。

  這是姜府後面那片山林,就是傳說有惡狼的那一片,此時她卻沒有太在意。
這是她這一世,第一次,出姜府。

  她望向身後很快爬出狗洞的少年,突然眸有些紅。

  她不想讓他看見,轉身眨了眨眼。

  于陳一顆心都在她身上,自然看見了,但他沒有去打斷也沒有去提及安慰,隻是待她情緒平複後,輕聲道:“小姐看,今日的月色真好。
順着月色照的地方,走上一刻鐘,有一輛馬車,馬車行上一時辰,到了碼頭。
在下包了一艘船,待到兩日,便能到江南了。

  姜婳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山林間,月色很淡,其實隻有漆黑的一片。

  但不等她回應,少年已經步入了黑暗之中,遞過了一隻衣袖:“冒犯了,但是天如此黑,小姐能否牽着在下的衣袖。

  某一瞬,少年的身影,同那個矜貴的青年的身影,緩緩重合。

  但是,牽上少年衣袖的那一瞬,姜婳便将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腦海。
在漫天的黑暗之中,她隻能看見少年的背影,但他牽着她,一步又一步,走出了這片昏暗的山林。

  “噔——”

  “噔————”

  馬蹄聲在深夜的路面上響起,姜婳的心,也一同劇烈地跳動。

  ......她真的出來了。

  祖母出爾反爾,窗台上有腳印,她便知曉,姜府已經不能呆了。
今日若不是于陳來尋她,她也會想個法子,在深夜逃出去。

  她已經開始摸不清謝欲晚了,她便是要做那些事情,也要重新開始謀劃,不如先出姜府。

  其中的變故,是這個在一旁為她斟茶的少年。

  于陳見她望向他,害羞地将手中的茶遞給她,溫聲道:“這是我家中的習俗,若是離開了某些災|厄,便喝上一杯‘安神茶’。
姜三小姐,你要嘗嘗嗎?

  少年的試探,讓人讨厭不起來。

  姜婳接過了他手中的茶,輕抿了一口,一股濃郁的茉莉味在鼻尖散開,清香中帶着淡淡的澀。

  放下茶杯,她輕聲道:“多謝。

  于陳紅了臉,卻還是望向她,輕聲道:“是在下多謝小姐,未嫌棄今日之唐突。
待到去了江南,在下帶小姐去......賞花。

  姜婳沒有推辭,輕輕應了。

  馬車依舊在疾馳着,碼頭獨有的氣息透過車簾傳入兩人的鼻腔,不知為何,姜婳的心,開始跳躍得很厲害。

  隻差一步了......

  可她總覺得,那個人,并不會這般放她同他走。

  于陳先掀開車簾,下了車,依舊是用衣袖覆了手,将手伸給姜婳。

  江邊隻有兩三艘船,在江水中晃晃悠悠,車簾被馬車挂在車上,姜婳将手遞給了于陳,借着他的力,彎身出了馬車。

  然後,擡眸那一瞬,陡然看見浩蕩的江水邊,有一雪白的身影長身玉立。

  他孤身一人,身姿如青竹,一身如雪般月華的長袍映出他眉眼的淡薄。

  似乎也聽見了馬兒嘶鳴的聲音,他緩緩轉身,對上她的眼。

  她眸一顫,下馬車的腳不小心踏空了,于陳一直看着她,見到如此情況,忙上前一手摟住了她的腰,讓她不至于摔倒。

  姜婳扯着于陳的衣袖,不敢看他們身後那人的眼神。

  于陳以為她是因為差點摔下馬車吓着了,忙輕聲道:“小姐是被馬的嘶鳴吓到了嘛?
别怕,馬夫守着,沖撞不到人的。

  姜婳忙搖頭,卻又不敢擡頭,望向于陳身後的謝欲晚。

  隔着身前之人的胸膛,她都能感受到謝欲晚眸中外洩的冷意。

  于陳見她有些吓着,輕聲安慰了一會,姜婳顫着眸,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知道,謝欲晚此時在這湖邊,是知曉了多少,又打算如何。

  于陳指着前方一艘船,輕聲道:“那便是我們去江南的船了,如若明日不下雨,應當隻需要兩日。
小姐若是在長安還有什麼事情,帶到去了江南,告訴在下,在下派人為小姐将事情辦好。

  姜婳在他一點一點的安慰中冷靜下來,便是謝欲晚,又如何。

  他便是丞相,此時深夜,此番此景,又如何管得到她?

  她站在于陳身旁,同他一起向湖邊走去,仿佛自己看不見那道淡薄的眸光。
她的手一點一點收緊,路過謝欲晚時,直直望向前方。

  餘光中,她似乎看見謝欲晚臉上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就在她不明所以之際,一個船夫突然上前同于陳小聲說道:“公子,船不知為何,突然破了個大洞,今夜修補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這邊偏僻,平日也沒有什麼船來,若是公子真想從此處去江南,不若明日,等小的修好了船再來。

  于陳眸中浮現一抹糾結,同姜婳小聲道了一句:“不要擔心,在下會解決的。

  随後,他在姜婳詫異的目光中,轉身走向了他們身後的謝欲晚,于陳謙遜有禮的聲音傳入姜婳耳中:“這位公子,在下同未婚妻今日原是要乘船去江南,但是不知為何船破了洞,怕是明日都修不好。

  姜婳身子僵硬,指尖都未曾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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