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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50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164 2025-01-16 17:35

  那人矜貴淡漠的聲音響起,帶着些許笑意:“未婚妻?

  于陳紅了臉,在謝欲晚淡漠的眸光中輕聲應下:“是,在下此番同她回江南,也是想将心愛之人帶給給娘親看看,不知公子此番深夜在此,是要去何處?

  謝欲晚擡眸,望向前方那道纖細的人影,雪白的衣裳被寒冷的月色映得更加的蒼白,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挂上淺淺一層笑,卻沒有達到眼底。

  “同公子和公子的未婚妻一般,去江南。

  語氣十分平靜,但在說道‘未婚妻’時,頓了一下。

  聞言,姜婳心在一瞬收緊,終于也回身望向了月色之下滿身矜貴的青年,她深深地望着他,沒有再遮掩分毫。

  兩人對望的那一瞬,謝欲晚輕挑眉,眉眼之間帶了一絲笑。

  似是指控,似是威脅。

  姜婳卻冷了臉,望向于陳,輕聲道:“陳郎,既然船壞了,那我們明日再去江南便是了。
如今夜色已深,我們不若先尋個客棧住下,我也困倦了。

  被她一聲‘陳郎’喚紅了臉的于陳,并沒有看見身旁青年陡然黑下的臉。

  他羞赧地,許久才同身旁的謝欲晚道:“公子既然也是去江南,不知可否捎在下同未婚妻一程,此番公子去江南的開銷,在下願意全部包攬。

  謝欲晚臉比墨沉,手中的玉扳指幾乎要捏斷,定眸望向對面那個平靜望着他的少女。

  她怎麼敢。

  一股肆|虐的他不能用常理解釋的情緒,讓他幾乎克制不住言辭,即便在春日這般深寒的夜中,他也感受到了自己漫天的怒火。

  一旁的于陳還在說着什麼,但他絲毫聽不進去。

  他以為她隻是為了氣他。

  但她真的在這深夜,同一個見面不過三次的陌生男人,在這無人的湖邊要私奔。

  他耐性已經被她磨完,他深沉了眸,就要喚出埋伏在暗處的人。

  恰此時,于陳問他:“可以嗎公子?

  他同她的眸對上,發現在這寂靜的月色之中,她滿眸的平靜後面,是顫動的惶恐。
他又想起前些日在她房中之時,她甚至顫抖地蹲在地上。

  他的手僵了一瞬,如若此時,他強硬地将她帶了回去,她會不會更怕他。

  他不想她更怕他。

  謝欲晚眸色深了一瞬,随後放下了手,轉向一旁的于陳。

  “......可以。

  于陳立刻道謝,躬身:“多謝公子,待到在下到了江南,一定同未婚妻一起在醉花樓中宴請公子,以感謝公子此日之恩。

  許久之後,謝欲晚‘嗯’了一聲。

  聽見了回應,于陳即刻轉了身,害羞地回到姜婳身旁,他伏在她耳邊,溫聲道:“是在下冒犯了,在外這般身份會方便一些,還請小姐勿要介意。

  漆黑的夜色之中,遠處碼頭一盞遙遙的燈,映亮下面站在的三人。

  姜婳同謝欲晚對望着,這般夜色這般遠,她隻能看見他一雙晦暗不明的眼。
她知曉待到她同于陳踏上了那船,她所要承受的怒火才剛剛開始......

  她掩起了眸中的惶然,輕聲對于陳道:“沒關系的。

  于陳耳垂又紅了些,輕聲應下。

  謝欲晚在遠處,眸中神色不明地看着一切,雪白的衣袍下,一抹血色從清瘦的掌間緩緩流出,像是暈染一般紅了一片的衣衫。

  *

  很快,岸邊駛來一輛船。

  三人一同踏上去江南的路,于陳和姜婳被人領着走在前面,謝欲晚沉默地走在他們身後。

  丫鬟很快為他們尋好了房間,是分開的兩個,隔得還有些遠。

  于陳一路羞紅的臉這才淡了些,輕聲同一旁的姜婳道:“那位兄台有心了,為我們安排了兩個房間。
否認,在下便是太冒犯小姐了。

  姜婳有些沉默,此時卻盡力扯出了一個笑,輕聲道:“是。

  于陳一怔,看見她發白的臉色,小聲問道:“姜三小姐,你暈船嗎?

  姜婳手指尖顫了一瞬,輕聲道:“從前未坐過船,可能是有些,無事,睡一覺便好了。
”她本意是不行讓于陳多想,卻不料于陳解開了荷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玉瓶地給她,羞赧道:“這是暈船藥,一日服上一顆便好了。

  說完,他一直緊閉的手,也陡然攤開。

  是三顆包的方方正正的饴糖。

  姜婳怔了一瞬,捏着暈船藥的手一緊,就聽見面前的少年溫聲說道:“聽說女孩子家都喜歡在吃藥後用是一顆糖,在下也就準備了。

  *

  在房中許久後,姜婳依舊看着桌上的三顆糖。

  就是市井中最常見的那種饴糖,應當是少年今日去藥房買暈船藥時,在藥房旁的小攤販手中随意買的。

  她剛剝開一顆糖,準備往口中送時,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她擡眸,正對上青年清冷淡漠的眼神。

  青年的眼神從她的臉上,慢慢轉到了那顆被她撚起的糖上。

  她一怔,直接将糖藏到了身後,眸色複雜地望着他:“夫子究竟還準備怎麼折磨學生,深夜闖入未婚女子房間,一次還不夠嗎,為什麼......不能放過學生。

  她語氣情緒其實不算太重,她想試着同他講講道理。

  謝欲晚眼睫未擡,淡聲道:“在下之妻尚可夜半三更同人私奔,區區一個船上的客房,在下便是闖了又如何?

  他上前一步,眸中神色昏暗,從她身後将那隻捏着糖的手,不顧她的掙紮,從後面帶出來,他緊緊捏着她的手。

  “砰——”

  糖塊掉在地上,碎裂的糖塊灑落一地。

  他淡眸看着,随意吻上她的唇,姜婳怔了一瞬,拼命反抗,唇中不斷溢出聲音:“謝欲晚,你、在唔,在做什麼......放開,放,唔,放開我......”

  但謝欲晚隻是不顧她的掙紮,眼眸清淡、慢條斯理地将她的兩隻掙紮的手剪起,在她驚惶的眸光中,輕薄的唇劃過她的脖頸。

  待到少女掙紮的力氣逐漸消失,他淡漠地望向少女驚惶盛怒的眸,平靜道:“此時喚我謝欲晚了?

  姜婳一怔,竟然怔開了他的手,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

  “砰——”

  這一聲響起,姜婳和謝欲晚兩人都有些怔。

  但許久之後,謝欲晚隻是輕笑了一聲,随後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望向她時,他眸中的笑一瞬間消失,眸中多了些别的情緒:“姜婳,你竟然為了那個同你相識不過半月的男人,打我?

  姜婳手顫抖着,慌亂地用自己的手擦着唇,怒意幾乎要溢出來,手指着外門:“滾。

  謝欲晚身子一僵,下意識想要回嘴的時候,就看見姜婳眸中滿是淚珠的和怒意,此時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他還想說什麼,姜婳已經拿腳來踹他。

  謝欲晚下意識要幫她擦掉臉上的淚,卻被姜婳厭惡地躲開,謝欲晚動了動落空的手指,眉間的神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兩世,他都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矜貴的青年罕見地彎下了腰,輕聲說道:“小婳,是你先喚他‘陳郎’的。
”從他口中吐出這兩字,都讓他蹙了眉。

  擡眸,卻看見姜婳毫不在意的眸光,他指尖收緊,心下意識一疼。

  姜婳眉宇間染上了一絲厭惡,手指尖顫抖着,聲音輕而顫:“謝欲晚,我喚誰,喚什麼,同你又有什麼關系?
于陳的船,是你派人弄壞的吧,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到底同夫子你有過何糾葛,讓你連我私奔都不放過我。

  謝欲晚心一疼,想為她擦去眼中的淚,就聽見她冷聲說道。

  “滾。

  謝欲晚一怔,眸中的神色變了又變,似乎不止為何他的妻變成了如此模樣。
他并不是草木沒有脾氣,此時一連被送了兩個‘滾’,眸色也冷漠下來。

  姜婳此時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她不知自己心中翻滾的怒火究竟是什麼,竟然能直接蓋過來前世濃烈的愧疚,還有一股油然的委屈,在心中不住地蔓延。

  她垂着眸,身子虛虛顫抖着,很快心中傳來一陣後怕。

  她......打了謝欲晚。

  他徐徐而起的陰影,緩緩将她臉上的光全然遮去,她下意識捂住頭——

  謝欲晚眸中神色越發複雜,一種苦澀的疼在心間慢慢蔓延開,甚至逐漸覆住了他漫天的怒火。

  這是第一次,他發現,他似乎真的不了解,這個前世同他朝夕相處了數十年的妻子。
望着她顫抖的身軀,他蹲下身,輕聲道了一句:“姜婳,你心中,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姜婳一怔,緩緩放下手,這句話,好熟悉。

  她沉默地目送謝欲晚離開,随後身子一軟,倒在了軟榻上。
她望着望着,突然......在這船艙的房間之中,又看見那方垂下的白绫。

  她顫抖地向後爬,卻後在下一刻,緩緩地定住身體,逼迫自己,望向那方本該在前世才出現的白绫。

  在她顫抖的眸光逐漸堅定的過程中,那方白绫一點一點變淡,最後消失。

  姜婳身子陡然沒了力氣,眼眸無神地趴在軟榻之上。

  *

  隔日。

  “砰——”

  “砰————”

  姜婳一怔,從惶恐的夢中醒來,望向門外。

  待到響了三聲後,一道害羞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姜三小姐,在下為你端來了早膳。
船上沒有什麼東西,隻是白粥,小姐先用些。
待到到了下一個碼頭,在下去詢問謝公子,能否讓在下去采買些東西。

  姜婳掀開被子,梳好頭發,穿戴好衣裳,才打開了房門。

  見到她,少年便紅了臉:“姜三小姐。

  姜婳一怔,輕聲道:“都同旁人說的是未婚夫妻,這般生疏喚我,能掩飾什麼,喚我阿婳吧。

  于陳耳垂一下子全紅了,随後垂下頭:“......阿婳說的是。

  她讓他進了門,随後,看見什麼一怔,卻還是關上了房門。

  謝欲晚放下手中的東西,一旁的橘糖小聲說道:“不給姜三小姐送去了嗎?
”謝欲晚眸垂着,許久之後,淡淡搖了搖頭。

  橘糖看着自家公子燙紅的手,睜大眼,搖了搖頭。

  有些東西,也不是她一個丫鬟能決定的事情。

  *

  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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