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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169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9784 2025-01-16 17:35

  莫懷的手指從她的手腕上移開,對于這個說辭,沒有說信或者不信,而是直接讓人出門去請了大夫。
大夫很快回來了,對着莫懷和橘糖搖搖頭:“這位姑娘身體沒有不好,不用擔心,日常注意飲食就好。

  聽見如此說,莫懷心安了些。
可很快,他又蹙起了眉。
這個說辭他在公子身上聽見過無數次,可就連公子最近的雪衣上面也沾着淡淡的血迹。
莫懷将大夫送出去,回來就看見橘糖在發呆。

  橘糖望向廚房中忙活的公子,左手摳着右手。
許久之後,她垂下了眸,算了,也不急這兩日。
公子準備了這麼長時間,就是想為小姐做一頓膳食,無論如何,她等到那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将一切告訴公子吧。

  她覺得無論如何,那些事情公子都是應該知道的。

  *

  距離同謝欲晚的‘約會’還有兩日。

  在這兩日間,姜婳購置了許多東西,嗯,都是些‘身外之物’。
姜婳看着面前的兩套衣裳,猶豫地用手點了點,嗯......她拿不準。

  一個人為什麼隻能穿一身衣裙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姜婳覺得自己有再多智慧都想不出來,最後她幹脆拿了兩身衣裳去尋娘親。

  她敲着門,裡面傳來娘親的聲音:“小婳嗎?
進來吧。

  姜婳抱着兩身衣裙到了娘親榻邊,半跪下來親昵地靠着娘親。
随後,她将手中的兩件衣裳放到榻旁,對着娘親眨了眨眼:“娘親,有兩身衣裳,小婳拿不準......”

  季窈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随後看向兩件衣裳。
一件是溫柔的月白色,上面墜了許多珍珠,用刺繡當做雀鳥的眼睛,整件衣服溫柔又華美。
另外一件是苕榮色,像是春日嬌妍的花,又帶着三分的燦爛與暖光,上面用金絲勾勒了羲和的輪廓。

  “嗯......小婳都穿給娘親看看?
”這般說着,季窈淳起身,将姜婳帶到銅鏡前,為姜婳梳好了頭發。
銅鏡前,姜婳看見娘親低垂的頭,心怔了一瞬,随後被填滿了歡喜。
夏日的光從外面照進來,少女溫柔地看着鏡中的娘親和自己。

  頭發梳完那一刻,姜婳轉過身抱住了娘親的腰,她将頭放在她肚子那一處,輕輕地用頭蹭了蹭:“娘親,是不是很疼......”

  季窈淳搖了搖頭,卻又還是柔聲說道:“是很疼。

  姜婳手輕輕地摸着娘親的肚子,随後靜靜地将娘親抱住。
落日餘晖下,季窈淳摸着懷中少女的頭,輕聲道:“明日穿那身苕榮色的衣裙,小婳穿起來一定很好看,還有......明日來娘親房中,娘親為你梳一個更好看的。
今日再去學學,明日應該來得及。

  姜婳輕聲點破:“娘親,嘀咕聲被我聽見了,那要學的好看一些,不好看的話......小婳就要頂着不好看的頭發去......去釀酒了。
娘親,是梨酒,我從前、從前喝過一些,甜甜的,很好喝。

  她沒有問娘親要不要,她是否要帶一些回來。
因為娘親自從外祖父外祖母死之後,便不食葷腥不飲酒了,姜婳将娘親抱緊,許久之後輕聲說道:“娘親,待到冬日,我們便去江南吧。

  去江南,看江南的雪。

  對于她而言,這件事情可能并不緊要。
但是對于娘親而言,應該已經想了許多許多年。
她未曾見過,是好奇,娘親自小在江南長大,是懷念。

  江南的雪比起長安會不冷一些嗎?

  似乎答案無論是什麼都不太緊要。
從前姜婳不懂,如今卻明白了,那隻是一個娘親知曉自己對女兒的重要,在自己死之前,留給女兒活下去的最後的希望。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太過渺小,那便留個希望吧。

  畢竟希望是在死亡面前,唯一不那麼渺小的東西。

  第一百零九章

  季窈淳沒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其實隻要小婳在她身旁,長安同江南也沒有太大的差異。
人若是活在苦痛之中,終日隻會被苦痛湮沒,這個道理她從許久之前就明白了,她也一直希望她能讓小婳明白。

  她将女兒溫柔地抱住,她沒有去問許多事情,因為若是女兒想要她知曉的,小婳自己便會告訴她了。
如若她問到了有些小婳也沒有想好的事情,反而會耽誤小婳。

  姜婳閉上眼,輕聲笑了笑。

  *

  到了晚上,不知為何,姜婳有些睡不着。
她從房間裡面翻出那一包竹葉,将竹葉全部擺在桌子上。
她的手邊是一本治療花木疾病的書,她先是很認真地看了一遍竹葉,随後一頁一頁地翻着書。

  直到一本書閉上,旁邊的蠟燭快要燃盡,姜婳也沒有尋到任何原因。
這兩日她本來遣人去尋了花匠,但是不巧,那個花匠這幾日家中有事,故而來不了。
姜婳想着那一片竹林,總是覺得心中有些不自在。

  她還從未見過竹林全然郁蔥的模樣,她有些想要見到。
這般想着,雖然覺得是無用功,姜婳還是從一旁的書架中又抽出了一本書,細緻地翻着。
但是翻到一半的時候,發現拿錯了書,這是一本關于人體的醫書。

  她剛準備将醫書放回去,看見一頁,想到了什麼,閉上書的動作緩慢了起來。
但是最後,在燭光熄滅的最後一瞬,她還是将那本醫書閉上了。

  燭火下的光映着少女潔白的側臉,她望着燈火,不知在想着什麼。

  許久,她上床入睡了。

  醫書靜靜地躺在桌上,被從窗外吹入的風淡淡地掀起幾頁,就這樣一頁一頁翻滾,最後停留在少女适才失神的地方,是關于一方藥膏的記載。
其名為綠玉膏,膏體呈現淡淡的青草綠。
傳說這種藥膏能夠生醫人骨,對于傷口愈合有奇效,即便是再深的傷口,隻要進行塗抹,都能夠達到一定的愈合效果。

  但是小字之中備注着,綠玉膏其實是前人的一種臆想,雖然能生醫白骨,極大加快傷口的愈合速度,但其實傷口隻是表面愈合,其内裡還是傷。
且此膏藥因為其奇效,有巨大之代價,膏藥塗抹在傷口處時,人将忍受萬般錐心刮肉之痛。

  風還在靜靜地吹着,許久之後,又吹過了這一頁,也吹過了這一夜。

  隔日清晨,姜婳起床時怔了許久。
她望向桌子上那本醫書,早就被風吹下桌子了。
她掀開被子,蹲下身,輕輕撿起了醫術,随後安靜地将醫書放置到書架上。

  那本醫書被放入那個空隙之中,整個書架又變得井然有序。
姜婳推開門,發現天才蒙蒙亮,隻是她有些睡不着了。
确切來說,是有些生氣。
雖然一早便知曉一些事情,但是如若将整個事情串聯起來,細思,原來那個人是謝欲晚,她也會生氣。

  或者說,正是因為那個人是謝欲晚,她才會生氣。

  那日司洛水爬牆入姜府讓她快逃之後,她便明白司洛水第一次尋她說的話是真的了。
在牢獄中,謝欲晚沒有受過任何刑罰,那一副可憐模樣都是扮給她看的,從始至終,謝欲晚都在騙她。

  ......

  可其實她并不在意,經曆過兩世和生死,她知曉謝欲晚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即便是騙局,她的确應了。
她萬般的心疼是因為這個人是謝欲晚而非謝欲晚滿身的傷,姜婳心中明白,那身傷隻是讓她看清了一些東西。

  她所逃避的,她所猶豫的,她所不敢面對的,在那身傷面前無所遁形。
對于這場欺騙,如若要追究,她和他各負一般責任。
她心中也明白,最後讓她願意留在他身邊的,是她明白了他愛她,她同樣也愛他,而非那滿身的傷。

  故事到這裡都沒有什麼,她知曉了愛意,她不在意那些欺騙。

  ......

  可,姜婳垂下手,掐住自己的手心。

  謝欲晚到底幹了些什麼?

  既然牢獄中的人沒有對他動刑,那他滿身的傷是哪裡來的?
牢獄中那滿身的血能夠是别人的血,小院中呢,小院中那血肉模糊的胸膛呢!
姜婳捏緊手中的杯子,許久之後,又無力地松開。

  她閉上眼,有些不想回想那些畫面。
但是那日她看得太清晰了,當她解開繃帶之後,燭火下,青年的身體滿是紗布,滿是血。
那時房中燃着安神香,血腥味同安神香一同湧入她的鼻腔,外面的風吹了數次,卻一點味道都吹不散。

  她那時看着青年,青年滿身全是血,胸膛之上纏着無數的繃帶,但是還是沒有掩住全身的傷口。
繃帶之外的傷口猙獰地翻着皮肉,她的手顫抖地解開了那些繃帶,一道道猙獰的傷疤映入她的眼中,或深或淺,有些結了疤,有些是裂開的皮肉。

  ......

  少女最後還是沒忍住摔了茶杯,她一邊罵着‘笨蛋’,一遍擦着自己的眼淚。
茶杯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裡面的茶水灑落一滴,姜婳用手将臉捂起來,不住地哭泣。

  她為他上藥的前一日,她偶然間看見了青年的半裸的胸膛,如白玉一般光潔。
她從前以為自己是燈火昏暗之中看錯了,可原來不是。
是因為那一眼,是因為要全那個謊言,是因為怕她發現,所以謝欲晚才連夜在身上劃了幾十道傷痕,有些輕微,有些入骨,為了将事情徹底瞞過去......

  可還是說不通,因為那日她為謝欲晚上藥時,謝欲晚身上的傷口有新有舊,并不是一日就能變成那那邊模樣的。

  她曾經試圖這樣說服自己,但她不是傻子,她一早便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迹,甚至她當初便心存懷疑。
但她還是對自己說沒關系,或許就是這麼巧合,或許就是......她将這件事情從心中徹底壓下去,因為她意識到,可能背後的真相并不是她想要知曉的。

  可她的心裡還是埋下了一個疑問的種子,那些蛛絲馬迹和青年那滿身的傷一直在她心中博弈,從前她一直在想,如若她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為什麼隻有一日謝欲晚身上那些傷口就會結疤?

  适才她才明白......她怎麼會如此晚才明白呢,明明從前晨蓮就同她說話。
姜婳捂着臉,心中說不清是生氣還是心疼,總歸不太好受。

  從前她為晨蓮上藥時,晨臉看着她手中的藥膏,彎眸道:“小姐,從前未細看,如今細看一番,奴發現這藥膏同暗衛營中的一個藥膏特别相似。
不過這藥膏是用來祛疤痕的,那膏藥是暗衛營用來折磨人的。
那藥膏同這個藥膏顔色特别相近,不過略深些,像青草的顔色。
專門用在那些全身滿是傷口的犯人身上,是暗衛營中最折磨人的法子之一。

  世間沒有如此多的巧合,隻能是晨蓮一早便知曉,旁敲側擊地在提醒她。
姜婳怔了許久,眸中隻有那日看見的一切,那一股血腥味恍若重新回到她的鼻腔,她站起身,有些恍惚地推開窗,天不知為何陰了。

  才是早晨,晨蓮敲門進來時便看見了地上的茶杯,她什麼也沒有問隻是彎下腰收拾起來。

  姜婳在一旁的小榻上,擡眸望着陰沉沉的天:“晨蓮,明日是不是會下雨?

  晨蓮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片,走過來同她一同看着陰沉的天空:“應該是要下雨了,小姐屋前那一處的螞蟻今日清晨正在搬家呢,甚至應該等不到明天了,待到中午或者下午雨應該就要下下來了。

  少女用手撐起臉,起身去看晨蓮說的螞蟻,但尋了許久,還是沒看見:“它們應該已經搬完家了,等到晴天了會再搬回來嗎?

  晨蓮搖頭:“奴也不知,等會去問一下寒蟬。

  姜婳沒有回身看晨蓮,而是重新擡頭望着天,她的眼眶有些紅,一看就哭過。
但是是在晨蓮面前,不是在娘親面前,她便也不想掩飾了。

  風輕柔地吹過她,随後吹起了書桌上的一本地志,一時間,兩個人都能聽見書頁翻動的聲音。

  晨蓮在她身後輕柔說道:“小姐,好大的風,若是不下雨,都可以去放風筝了。
”這番話讓姜婳點了點頭:“嗯,不過風筝是不是一般都是春天放?

  聞言,晨蓮彎了彎眸:“從前奴也聽過有些地方會秋日放,如若長安的秋日不太冷的話,其實也可以秋日放。
去城外的小樹林放,那兒很合适,隻是小姐應該會被一群小孩圍起來。
小孩子最喜歡風筝了,大一些,好看一些,能夠飛到高處的風筝。

  晨蓮描繪的場景讓姜婳輕聲笑了笑,她眨了眨眼,明白晨蓮是在逗自己開心。
她轉過身,背靠着窗,望着晨蓮,晨蓮亦看着她。

  似乎是非常自然地,姜婳輕聲問出了那句:“謝欲晚身上的傷是自己一刀一刀劃的對嗎?
”她語氣已經趨于平靜了,但晨蓮注意到,她還是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晨蓮的眼眸在姜婳的眼眸上停留一瞬,可也隻有一瞬。
那一瞬間,晨蓮想,公子應該賭錯了。
小姐在意的東西和公子以為小姐在意的東西,出現了不可逆轉的偏差,而她是無法撥正的。

  她隻能坦陳,對主人坦陳,是一個暗衛應該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
在姜婳的注視下,晨蓮輕聲應了:“是,也不全是。
按照小姐從前描述的,除了用刀刃,公子應該還用了别的刑-具,要不然應該達不到如此的效果。
這般事情公子不會讓莫懷做,所以應該是自己做的。

  風在這一瞬間靜止,姜婳垂下眸,眼睛紅得仿佛要落下淚。
可許久,她隻是擡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并沒有落淚。

  晨蓮安靜地陪伴在一旁,許久之後,她被身前的少女抱住。
少女的聲音很輕,像是秋日的落葉,輕飄地落在地上。
她說:“晨蓮,我有些生氣......”

  晨蓮摸了摸她的頭,就聽見她遲疑了一瞬又說道:“可能不是一些,晨蓮,我好生氣。
”明明在說生氣,聲音卻軟軟的,晨蓮彎眸将人摟在懷中。
這種關頭她才不會為公子說話,看着小姐生氣的樣式,也不太像......能生很久的。

  姜婳輕聲嘀咕了許久,說着說着,手中捏緊了拳頭。
她很生氣,因為謝欲晚而生氣,因為......謝欲晚那般傷害自己而生氣。

  這般的氣,姜婳也知曉不會持續多久,但是不妨礙她此刻非常生氣。
生氣到......如若謝欲晚再讓她這般生氣一回,她就要三天不理他了。
他從前能夠那麼多日不回府,她也能夠那麼多日不下山。

  要不是之前答應了謝欲晚明日要一起釀酒,她才不會就這般去見他。
謝欲晚是個騙子,她不是......還是不能兩個人都是騙子。
少女垂着眸,手輕輕地扣緊,垂眸又想到了那滿身的傷。

  那一瞬間,少女咬緊了唇。

  ......她覺得今日這氣散不了,明日她可能更生氣。
幸好他們相約的時辰是黃昏,若是是清晨,她應該見面就還是生氣的模樣,她就會一下子拆穿他的謊言,然後——

  即便是在心中,姜婳也編不下去了。
她靠在晨蓮的肩上,輕聲道:“晨蓮,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像是在對晨蓮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說出口那一瞬,姜婳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她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面對這件事情。
她很生氣,但是也知曉自己做不出有些事情,她想着那些謝欲晚露出來的蛛絲馬迹,隻覺得堂堂的丞相大人,騙人也馬馬虎虎。

  如若這個人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太信他,他早就被拆穿了。
連司洛水都能夠尋到真相的騙局,他卻為此受了那麼重的傷。
想了許久,姜婳還是想不明白。
她抱緊晨蓮,咽下心中的疑惑。

  晨蓮望着懷中的小姐,手輕輕地拍着小姐的背。
看見姜婳手上并沒有傷痕時,她心中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姜婳又到了窗邊,望着。

  她原本是打算今日去取九連環的,但是這雨......姜婳遲疑了一瞬,決定明日再下山。
左右她和謝欲晚約的是黃昏,她中午下山去取九連環,算算時間,如何都夠了。
就算不夠,就算出了意外......

  姜婳一副‘生氣’的模樣,心中想,那也是他騙人傷害自己的代價。
雖然是這般說,姜婳還是認真算了算時間,最後默默在心中将将下山的時辰提前了一個時辰。

  她買了好看的衣服,買了胭脂水粉,還買了許多钗環。
這些......都是需要時間的。
她總不能許多日未同他相見,就......真的一點都不打扮吧。

  晨蓮在一旁看着,看見小姐掰着手指在數着什麼,她靜靜地看着,随後輕聲笑了笑。

  *

  山下。

  于陳收到了小信,裡面是姜婳的字迹。

  “今日大雨,下山實在不便,明日午時來取,多謝掌櫃。
”同小信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大包銀錢,鼓鼓囊囊的,看着便不少。

  四下無人,一身素色長袍的于陳眼眸怔了一瞬,随後輕輕地撫摸了小信。
似乎隻有在這般時候,他才敢袒露些許虔誠。
他閉眸想要回想,可那些回憶又都太遠太遠。
如何想,他都不再是從前那個少年。

  青年身前,去修複好的九連環,他珍重地将九連環收入木盒之中,随後小心安置起來。
起身,将店鋪打烊了。
木盒旁原本有一束花,如今也被他收入櫃子中,是一株淡紫色的花,并不算名貴,是他今日出城去采摘的。

  一株一株,最後便是淡紫色的一片,遠遠望去,若是散開,像是漫天的星星。
在他的身後,竹簾被風掀開時,能看見停着一方棺材。
于陳的眼眸在竹簾後的棺材上停了一眼,随後翻開了桌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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