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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59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7485 2025-01-16 17:35

  左右他隻是最初應了一個可憐的婦人,要給她如蜉蝣一般的女兒短暫的庇護。

  至于其他的,謝欲晚淡淡看着指尖的傷口,泛着酸澀的疼在心口泛濫,但他隻是一點一點壓下湧起的情緒。

  就如同那日姜婳在船艙而言,他隻是淺薄的占有。

  意識到了,便好改了。

  *

  橘糖做好了雲吞,端到了房門前。

  “小姐,鮮蝦雲吞做好了,熱騰騰的,裡面還放了小姐喜歡的紫菜。

  話下意識說出口的那一瞬,橘糖指尖頓了一下。
她怎麼知道......這位小姐愛吃紫菜。

  門内的姜婳聞言,也怔了一瞬。

  她惶然起身,打開了門,對上了橘糖的眼。

  見她開了門,橘糖一下子笑了起來:“小姐,是餓了嗎?
不知這一碗雲吞夠不夠,若是不夠,橘糖再去為小姐下。

  也是這一瞬,橘糖望着手中的雲吞,不知自己為何不多不少下了十三個,似乎......她知曉面前的小姐一次隻能用這麼多一般。

  姜婳同橘糖對視了一眼,見到她眼中的茫然,便知曉她不是前世的橘糖。

  其實本來沒什麼的,讓橘糖想起前一世的事情,也隻是讓橘糖徒增痛苦,但是姜婳還是紅了眸。

  見到她哭,橘糖一下子就慌了,忙道:“小姐,怎麼了,小姐,是不喜歡雲吞嗎,我以為小姐喜歡的,那我重新去做好不好,小姐别哭,要吃什麼同我說便好。

  姜婳紅着眸,一遍又一遍搖頭:“橘糖,我想出去,我不想被關在這裡了。
橘糖,我怕,我好怕......”

  一時間,橘糖手中的雲吞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望着面前不斷流淚的小姐,心止不住地疼,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她會因為隻見了幾次面的小姐如此心碎。

  橘糖放下手中的雲吞,起身撫着姜婳的背:“小姐别哭,别哭......”

  姜婳望着橘糖,似乎又想起了上一世,她的眼淚愈發止不住。
她其實也不是真的想橘糖做什麼,隻是看見橘糖,她在謝欲晚面前咽下的委屈突然一下子止不住了。

  她抱住橘糖,将自己埋進橘糖懷中。

  橘糖尚年幼,此時的懷抱比十年後要單薄許多,但當姜婳含淚抱上去的那一刻,橘糖還是本能地将她摟在了懷中。

  看着在她懷中哭的越發委屈的小姐,橘糖的心越來越疼,夜色之中,兩個人相擁了許久。

  最後,橘糖擡起手摸了摸姜婳的頭,自己的眸也紅了。

  “小姐别哭了,我幫你出去。

  第三十四章

  姜婳一怔,眸中的淚就這樣直直滴落在橘糖掌心。

  橘糖隻覺得手被那淚灼得可怕,她緊緊将這位現在仍舊算不上熟悉的小姐摟在懷中,埋頭輕聲重複了适才的話:“别哭了小姐,後天,後天橘糖将小姐送出去。

  說着,她像哄小孩一般将姜婳拉起來:“隻是兩日耽誤不得什麼事情的,小姐先同我去廚房,适才的雲吞已經有些冷了,橘糖去為小姐重新下一碗好不好。
怕小姐晚間會餓,橘糖原本就多包了一些,現在正好。

  姜婳眸紅紅的,被橘糖牽住的手一直在輕微的顫動,她沒有說話,隻是随着橘糖一同去了廚房。

  她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看橘糖熟練地生火,燒水,下雲吞,待到雲吞都浮起來之後,用木勺勺到旁邊幹淨的碗中。

  再轉眼的時候,橘糖已經将一碗熱騰騰的雲吞端到了她面前,并将湯勺遞給了她:“小姐,吃吧,今日好好睡上一覺。

  橘糖沒有再說後面的話,但是姜婳已然明白了。

  雲吞上面有厚厚一層紫菜,漾出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眼。
她用勺子勺起雲吞,雲吞一個并不大,她恰好能一口一個。

  從始至終,橘糖就站在她身旁,溫柔地看着她。

  姜婳一時間有些恍神,等到被橘糖送回去的時候,才想起。
後天......若是橘糖将她放了出去,橘糖要怎麼辦?

  她還不曾說出來,橘糖已經将她推入了房中,輕聲對她道:“小姐不要擔心,既然我能同小姐說出的那樣的話,我就有應對的法子。
好好休息兩日,好不好?

  橘糖輕聲哄着,姜婳也輕點了點頭。

  她以為自己今日定然整夜失眠,但屋内的香淡淡萦入她鼻腔的那一瞬,她很快就緩緩地閉上了眼。

  *

  兩日前。

  長安城,姜府。

  姜玉郎正在姜禹的書房内尋書,擡頭就看見姜禹氣沖沖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瞬間,他同姜禹眼神對上。

  姜禹神色一下子就變了,怒斥一聲:“日日隻會讀書,日後有何用,怎麼不學一學你那位好同窗。
你若是有他一般本事,姜家也不至于日日倚靠我一人。
出去。

  看着盛怒的爹,姜玉郎從不做觸黴頭的事情,恭敬行完禮,閉上門就出去了。
走到門邊之際,他才發現有一個帶着鬥篷的人正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他垂下頭,不再多看一眼,等到離開的時候,裡面傳來他爹帶着些怒氣卻又不敢全然宣洩的聲音:“聖上已經查到了那次的疏漏,要不......”

  姜玉郎手一頓,最近朝中出現的大事,隻有一件。

  貪污災銀。

  還是熟人,前些日剛從地方調到朝廷的四品官——江南于家家主于隐,此前祖母為小婳尋的姻親,便是于隐之子——于陳。

  這幾日,貪污災銀的事情全朝嘩然。
災銀,顧名思義,是為了赈災朝廷撥下去的銀子。
本就是救命救急救難之錢,曆史上便是有貪官,也鮮少有貪污災銀的。
不是因為别的,隻因實在太過傷天害理。

  但這并不是這樁事情引起嘩然的最大原因,其實,這批災銀在一年前就被人貪污了,當時矛頭指向了四皇子,天子勃然大怒,将四皇子禁閉了半年。
沒想到一年後,事情出現了轉機。

  矛頭和證據突然開始指向這個初來長安的四品官員——于隐。

  姜玉郎輕聲一歎,他不如謝兄那般有大才大志,他隻是一個修撰經書的小官,這般涉及社稷的事情,也輪不到他置喙。

  隻是可憐了小婳,本尋到了一門看起來還算不錯的姻緣,甚至為此去靜心寺祈福三月還未回來。
但不曾想,這于家父子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

  姜玉郎感歎兩聲,也就将這件事情忘在了身後。

  *

  牢獄中。

  前兩日剛入長安風光無限的于隐,此時正蓬頭垢面,望着身前的酒。

  原本該衆多獄卒看守的地方,此時卻空空蕩蕩。
許久之後,空蕩的牢獄之中響起了腳步聲,又輕又重,于隐身子立刻顫了一瞬。

  尖細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于大人,那位讓雜家來送大人一程。

  于隐慌亂跪下來,對着外面披着一身黑袍子的太監磕頭:“大人,求求大人,饒在下一命。
大人,大人都知道的呀,我是冤枉的,大人。

  那太監看着他染着黑血的手,向後推了推,嗓音更尖了些:“于大人,那位的意思是,您今日飲了那杯酒。

  說完,太監從懷中拿出一方白紙,翹着蘭花指遞了過去。

  于隐顫抖着手,許久未接過。

  太監顯然也沒有耐心,尖細的嗓音陰森森回蕩在牢獄中:“于大人,聽說大人江南的府邸,可是一絕......”

  于隐紅着眸,陡然擡起頭,抓住太監的衣裳:“大人,求大人放過我妻兒。
認,我認。

  一邊說着,他一邊抓過太監手中的白紙。

  “當年我已經讓兒起誓,此生我兒絕不入仕。
求大人看在我這些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對小□□兒動手,她們什麼都不知道。

  太監滿意地‘呵呵’笑起來,嗓音一如既往地尖細:“可雜家今天出門急,忘了帶筆墨,唉,你看雜家這記性......”

  于隐聞言,僵了一瞬,随後跪在地上的身體越俯越低,同塵埃無異。
再擡起頭時,唇尖、指尖鮮血淋漓,他顫抖着手,臉上挂着堅硬難看的笑:“公公,無需,無需筆墨。

  太監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着曾經的天之驕子,跪在髒污的牢獄之中,以指為筆,以血為墨,在那張白紙上,認上一個個足以誅滅九族的罪。

  拿到簽名狀那一刻,太監舉高,在牢獄昏暗的燭火下好好欣賞了一番。
确定了無誤之後,他向後忘了一眼,暗影中直接出來兩人,隔着牢門直接勒死了于隐。

  于隐掙紮不過幾秒,就徹底失去了聲音。

  太監望了望那杯酒,那就是杯普通的酒,于隐還是太不了解那位了些,那位何曾相信過任何人呀。

  腦中劃過一人矜貴的身影,太監眸中劃過一抹暗色。

  一旁的黑衣人收拾好了跟了上來,沉默不語随在太監身後。
快走出牢獄時,太監最後望了于隐屍體的方向一眼,尖細的聲音很冷:“江南那邊,一人不留。

  黑衣人一言不發,領了命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太監閑适地從一旁的侍衛手中拿過帕子,輕輕地擦着自己金貴的手。

  所以說,于隐還是太不了解那位了些。

  當年于隐千方百計斷了他那兒子的仕途,甚至不惜幾次給兒子下藥,借鬼神之傳說來斷絕兒子的念頭。
他以為這樣,他那兒子此生就不用沾染官場的黑暗,憑借他于隐之力可以護那母子一生。

  實在是太天真了。

  要知,他斷他兒子仕途的那一日,也就活生生斷那孩童之後的生路。

  *

  江南。

  于陳正提筆寫明日的小信。

  這幾日聽送信的小侍說,阿婳最近身體不太好,出來接信的都是阿婳身邊的丫鬟。
他從府中尋了兩個大夫去阿婳的院子,大夫們回來之後,也隻說阿婳隻是夜間吹了風,并無大礙。

  他原本擔憂的心就放下了不少。

  算了算日子,還有兩個月零七天,阿婳便是他的新娘了。

  阿婳生得這般美,平日他見了阿婳都改不了紅臉的毛病,成婚那日當是要從頭紅到尾了,還希望阿婳彼時不要嫌棄他。

  想到這,于陳提筆溫柔又認真地寫道。

  “阿婳,阿娘總說我為人古闆不知趣,我說不過她,但是阿婳一定可以。

  寫完,于陳的臉又紅了。

  他起身去了桃林,認真尋了一樹最好看的桃花,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放上去時,輕聲道了一句:“在下抱歉。

  說完,他便開始為阿婳一朵一朵尋明日的花。

  其實一樹又一樹的桃花,又哪裡有什麼大的區别,但少年還是認真而虔誠地像兒時挑選詩文一般認真挑着樹上的桃花。

  他小心将好看的帶着枝丫減下來,放到一旁的玉器中。

  遠處,于夫人悠悠走過,準備去喂湖邊的魚。
身後的小丫鬟拿着魚餌,看見了什麼,笑着到了一句:“夫人,你看公子。

  于夫人頓時生了樂趣,睜大眼睛向自家傻孩子望過去,看見于陳一朵一朵挑着桃花,輕聲撇撇嘴:“這有什麼稀奇的,當年他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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