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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第80節

丞相今天火葬場了嗎 甜鸢 6840 2025-01-16 17:35

  姜婳手指停在一支雕刻細緻的金簪身上,前一世,對她和姨娘而言,藥錢是很大一筆錢。
但是對祖母而言,那時姨娘半年的藥錢,甚至不及她如今送給她的一件首飾。

  是因為姜玉瑩嗎?
怕如若給了她這些貴重些的賞賜,姜玉瑩會鬧脾氣。

  但姜婳覺得不是。

  府中事務的确是柳伯娘在管,但是祖母不可能一無所知。
姨娘算是祖母閨中好友之女,祖母何故對姨娘如此忽視。

  姜婳垂着眸,她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

  如今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祖母,但她沒有尋到證據。
江南那老婦人口中的姨娘幾十萬兩白銀的嫁妝,姨娘知道嗎?

  即便能去詢問姨娘,但姜婳也不太想。

  自她出生之後,那筆嫁妝就沒了。
不管姨娘知不知道,這都是一樁傷心事。
她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去讓姨娘再次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姜婳撐着頭,思緒有些亂,有些不知道要繼續從哪裡下手。

  上一世她不知曉這麼多,固于姨娘的死,沉浸在傷悲和愧疚之中,也沒有發現端倪,并沒有細緻地讓人去查當年姨娘投奔姜府的事情。

  她有派人去尋兒時那個被姜玉瑩趕出府的嬷嬷,可下面的人隻同她說,尋了許久也未尋到一絲蹤迹,線索斷在姜府。
當年嬷嬷被姜府出來之後,就沒有人知道嬷嬷去哪了。

  姜婳一怔,思緒突然有些斷開。

  晨蓮恰好端上一壺茶,倒了一杯,向姜婳遞過去。

  溫熱的茶水散發出淡淡的茶香,姜婳下意識飲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她一怔,是她從前在丞相府用習慣的茶,名為雪尖。

  她擡頭望向晨蓮,輕聲問道:“晨蓮,什麼情況下一個人會杳無音信?

  晨蓮笑意盈盈,聲音很甜:“死人。

  姜婳手一頓,眸垂下,彷徨着到了隔日。

  *

  丞相府。

  橘糖又是拿了一沓佛經,躊躇間來了書房。

  她昨日又夢見那些東西了。
因為實在擔憂公子,被夢驚醒後她擔憂得半夜睡不着,默默爬起來又抄寫了一宿的佛經。

  那些生澀枯燥的佛文,昨夜卻見證了她的虔誠。

  如若有神佛,請護佑她的公子和小姐。

  惶恐之中,她抄寫得格外認真,以至于佛經上面的字格外地端正。
橘糖甚至覺得她此後都再難有如此端正的字了。
這麼端正的字,不讓公子看見,便可惜了。

  這般想,橘糖這才來了書房。

  才到了門前,門突然從裡面開了。
橘糖怔着眸,望向被月色襯出身姿的公子。
公子本就生的極好,如今一身雪袍,披散着長發,褪去了那層溫潤如玉的面具,清冷至極,恍若谪仙,一絲煙火氣都沒有了。

  如今,那一雙鳳眸淡淡地望着她。

  不似雪,而似冰。

  橘糖一怔,眸突然紅了個透徹,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何哭泣,但淚就這般直直湧下。
慌亂之間,手中的佛經掉落在地上。

  春日的風吹起薄薄的紙,一時間,厚厚的一沓佛經吹得到處都是。

  像是漫天的雪。

  在雪的盡頭,青年形容隽美,長身玉立,一雙眸淡漠地如寒冰。

  雪白衣袍下,指尖幹涸的血迹已經變得烏黑,但他眼眸清淡地毫不在意。
立于月光之下,他眼神在佛經上停了一瞬,随後毫不在意地移開。

  他的身後,那間書房内,是滿室的佛經。
同他的衣袍一般雪白的宣紙,在淡淡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蒼白。

  他沒有回頭,眼眸淡淡垂下,像是褪去了一層壞掉的皮肉,修剪掉了原本不該屬于自己這顆高樹的枝葉。

  他的身後是滿室的佛經。

  那裡曾經藏着他對一個少女的虔誠。

  *

  一場大雨下的異常。

  半夜陡然被雨驚醒,姜婳望向了窗外。

  快到夏日,天氣已經有些悶熱,即便在夜間,晨蓮也會給她房間的窗戶留一個小小的縫。
今日這雨來的急,又是深夜,陡然的雨聲從窗外傳來,姜婳不由擡起了眸。

  她并不是一個睡得很熟的人,被吵醒了也說不着了。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下着,她想起今日晨蓮笑盈盈說出的答案。

  八歲的姜玉瑩是不會殺人的。

  比起相信嬷嬷死了,姜婳甯願相信是因為時間久遠,嬷嬷改換了姓名或者去了距離長安很遠的地方。

  後來,姜婳還是睡着了。

  晨蓮似乎為她關好了窗,還在房間内燃上了安神香。

  很熟悉的味道。

  *

  隔日。

  清晨便有丫鬟來院中請了,似乎怕她丢人,姜玉瑩甚至都給她送來了一身衣裳。

  姜婳一怔,讓晨蓮上前去接。

  晨蓮從丫鬟手中接過衣裳,姜婳看着托盤中的衣裙,眸中閃過一絲深沉。

  小院沒有庫房,晨蓮不想祖母送來的那些箱子礙她的眼,都是放在堆滿雜物的房中。
倒也像是晨蓮會做得出來的事情。

  晨蓮笑盈盈看着手中的衣裳:“要奴去取箱子裡面的衣服嗎?

  姜婳搖頭:“便這套吧。

  晨蓮檢查了一遍,知曉衣服無異常之後,才為姜婳穿上,甜聲說道:“小姐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姜婳看了看衣袖,輕聲道:“沒有的。

  晨蓮望着姜婳思索的模樣,沒有再說話。
隻是手上的動作又輕柔了幾分,她的小姐眸中總透着一種帶着憂傷的平靜。

  晨蓮不太懂,但是眸中依舊帶着笑意。

  “好了,小姐,我們出門了。

  望着面前姜府的大門,姜婳有些沉默。

  這是兩世第一次,她自己從大門走出去。
兩顆石獅子在她眼前,前面停着兩輛馬車,上面的吊牌是姜府的标志。

  姜玉瑩邁着步子從姜婳身後緩緩而來,看見姜婳穿了自己讓丫鬟送過去的衣裳,姜玉瑩唇邊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姜玉瑩的聲音也響起來了:“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姜婳轉身,同往常一般垂着頭:“多謝二姐姐。

  除了那一身衣裳,她就隻在頭上簪了一根玉簪。
不會搶任何小姐的風頭,但又不至于丢了姜府的臉面。

  姜玉瑩對于她的裝扮顯然很滿意,想起交易的事情,态度也暫時收斂了三分。

  姜婳垂着頭,姜玉瑩便沒了什麼興緻。

  姜玉瑩先上了馬車,姜婳才上了後面那一輛。

  馬車在長安城的大街行駛起來,一直到了宴會的地方。
下了馬車,遠遠望去,是一大片湖,湖上有許多船,還有一艘畫舫。

  姜玉瑩在她前方,見到她遲遲沒有上前,輕聲嗤笑一聲:“這就怕了?

  姜婳垂着頭:“我沒有來過。

  姜玉瑩眸中笑意更濃,很喜歡欣賞她這位妹妹的窘迫模樣,笑着道:“倒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忘了,畢竟家中姊妹,也鮮少有如妹妹一般從未被人邀約過的。

  姜婳微微擡起眸,手捏着帕子。

  姜玉瑩見慣了她這幅模樣,突然失去了嘲諷的性質,像是施舍一般:“跟着我吧。

  聞言,姜婳一副乖巧模樣,跟了上去。

  從始至終,晨蓮都含着笑看着自己的小姐,見小姐走上前了,自己也随着上前兩步。
她的手間,一直玩|弄着一根寒針。

  下了馬車到湖邊還有一段路,姜婳跟在姜玉瑩身後。

  沒了嘲諷心思,姜玉瑩便不願同姜婳說話了。
反而是姜婳輕聲問了一句:“二姐姐,你還記得八歲那年那個嬷嬷嗎?

  姜玉瑩随意答道:“記得,當時沖撞了我,被我趕出府了。
”說完,她轉頭望向身後低着頭的姜婳:“怎麼,如今得了個謝郎‘學生’的身份,便想同我算賬了?

  姜婳忙搖頭,認真地看向她:“不是,我隻是想......”

  她猶豫着沒有說話,姜玉瑩卻已經不耐煩了:“一個嬷嬷罷了,如今你要多少嬷嬷沒有,眼界怎麼如此淺。

  姜婳沒有說話,輕聲道:“隻是因為是姨娘從江南那邊帶過來的,如今姨娘......我便想......”

  她話說的都斷斷續續,卻讓姜玉瑩沉默了一瞬。

  姜玉瑩不喜歡姜婳,更不喜歡姜婳那個姨娘。
即便當初的事情同她們無關,姜玉瑩心中也十分膈應。

  但是偶爾,看見姜婳提起姨娘,她會想起自己從未見過的娘親。

  越想越不耐煩,姜玉瑩冷聲道:“你去問祖母吧,當年我說要将那個嬷嬷趕出府,最後是祖母趕出去的。
祖母待你和你那姨娘如此恩厚,說不定那個嬷嬷被祖母小心安置了呢,我也懶得同你們計較一個嬷嬷。

  說完,前方已經有了兩三個别府的小姐。

  姜玉瑩看見了交好的人,也不太願意再同姜婳說話了,笑着走了上去。

  湖邊的風悠悠吹起姜婳的碎發,她垂着頭,一如所有人記憶中那個怯弱的姜三小姐。
得了個丞相‘學生’的名号,所有人都暗暗打量着這位從未見過的姜三小姐。

  隻有晨蓮笑盈盈地往她手中塞了一顆月牙糖。

  “小姐。

  第四十六章

  手心陡然被塞了一個月牙形狀的東西,姜婳下意識握緊。

  等到手指尖将糖的輪廓勾勒出來後,姜婳垂下的眸中多了一分笑意。

  周圍的人本就是用餘光打量着,自然沒有注意到兩人這微小的動作。
姜婳輕輕地将糖握緊,摒棄了心中那些紛雜的心思,開始尋找昨日她特意去船行租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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