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赴約
然而,兩個大男人完全沒一點憐香惜玉,甚至發狠的勁兒就像在比試誰的力氣大似的,苗子先前讓餘輝捏着脖子差點窒息,此刻又被他們痛踩,痛不欲生之下,嘴角都開始吐泡了。
餘輝滿身暴戾的殺氣,罵道,“打從你第一天進瑧王府時我們就對你有了防備之心,你以為你僞裝得多好,殊不知我們早就派人去查過你的底細!
你說的老家,是有個叫苗子的,可對方卻是個男的,而且早幾年前就夭折過世了!
你現在知道我為何不理你了吧?
那是因為你不配!
前幾日你各種理由想下荷塘,我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沒想到你竟整這麼一出把戲,看來我們還是太小看你了啊!
”
景勝瞧着苗子口吐白沫,趕緊給餘輝使眼色,讓他把腳挪一挪。
什麼地方不好踩,非要踩人家鎖骨,好歹讓人家能吱個聲啊!
餘輝明白他的暗示,但不以為意,“你管她死活?
東西不在她身上,定是在府裡某個地方,指望她老實交代,還不如我們掘地三尺自己找!
”
景勝又低下頭,這會兒離得近,他也清楚的聞到了苗子身上沾染的味兒。
那就是荷塘裡的氣味!
殘荷的腐蝕加上魚腥氣,這味兒除了荷塘那邊外,還有哪個地方能有?
他目光閃了閃,突然對餘輝道,“也不用掘地三尺,去後山叫花伯牽兩頭獵犬回來就行。
”
餘輝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沖身旁的侍衛下令,“快去,讓花伯把獵犬帶回府裡!
”
苗子一聽,突然抓住餘輝的手,艱難地動了動嘴,“我……我招……在……在茅廁……”
話剛落,她不堪難受,突然翻白眼不省人事。
餘輝緊接着又命令侍衛,“去茅廁找!
”
“是!
”
等侍衛領命奔向茅廁後,他才将腳從苗子身上挪開,可怒火沒發洩夠,他又不甘心,于是狠狠踹了苗子一腳,差點沒把人踹飛。
景勝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能溫柔點嗎?
好歹是個女的。
”
餘輝‘呸’道,“江湖上的人,别說是女的,就算是個三歲孩童,隻要他敢跟人動手,你都得當心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要你的命!
”他擡了擡下巴,補充道,“這都是王爺教的!
”
景勝直笑。
這些年,他大多時間留在京城打理府中的事務,不像餘輝和江九長年累月跟着王爺在外遊曆,江湖上的事他經曆的不多,自然不會跟他争辯什麼。
沒多久,侍衛返回,捧着一個半尺長的鐵盒子。
那盒子散發着臭味,而且滿身鏽,如果不是情況特殊,這東西就算擺在餘輝和景勝面前,他倆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一想到這是自家王爺的寶貝,餘輝不等侍衛呈到他跟前,就激動地撲過去把鐵盒子奪過,并緊緊地捂到懷裡。
什麼臭味,他就像聞不到似的,還拿袖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起鐵盒子來。
景勝小聲催促,“你快打開看看!
”
餘輝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鐵盒子。
一面雪亮的鏡子赫然映入他們眼瞳中,他們當場狠狠地抽了一口氣。
鳳陽鏡!
沒想到鳳陽鏡竟然被埋在荷塘裡!
想到什麼,餘輝回過神來,脫口道,“這是鳳陽鏡,那王妃拿給江九的又是什麼?
”
景勝白了他一眼,“還說用嘛,王妃一定是想用假的去騙那未來仙。
”
聞言,餘輝快速把盒子蓋上,又把盒子緊緊捂住,還戒備地朝四下張望,生怕有人趁機來搶。
景勝都被他的樣子逗樂了,“行了,府裡嚴實着,沒人敢來搶。
”
餘輝搖頭,“謹慎些為好,這東西可不能丢,丢了咱們的腦袋都保不住!
”
景勝無語的搖頭,突然指着地上人事不醒的苗子,對侍衛道,“把她帶下去,嚴加看管!
”
侍衛領命,走到苗子身邊。
可伸手欲将她抓起來時,苗子突然睜開眼。
原本漆黑的眸子變成了猩紅色,在月光下散發着幽幽紅光。
也因為這詭異的紅瞳,讓原本秀麗的容貌變得猙獰、詭異、吓人。
這還不算,慘遭餘輝暴戾對待的她本該人事不省,可不知道她是如何恢複的,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不但沒讓侍衛抓住,還反掐住了侍衛脖子。
那小小的身闆一下子變得靈敏不說,還力大無窮。
‘噗’!
她鼓動着腮幫子,突然朝侍衛的臉上噴出一口血水。
那侍衛‘啊’地慘叫,并痛苦不已地捂住自己的臉。
這一幕,就發生在一瞬間。
饒是餘輝和景勝這樣警覺性強的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等他們回過神,那侍衛不但滿臉血水,且血水浸到的肌膚竟快速潰爛……
可謂是恐怖至極!
跟普通人比起來,他們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了,可從來還沒見過如此驚悚的事,隻是一口血而已,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特别是苗子,完全沒有了清純秀麗的樣子,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龇着牙,嘴角挂着血水,猶如嗜血吃人的妖魔,看得餘輝和景勝直抽冷氣,真是比見鬼還刺激!
但兩人膽子也不小,吓是吓了一跳,但還是打算沖過去将她拿下。
“站住!
”苗子猩紅的眸子猙獰可怖地瞪着他們,喉間突然溢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你們想同他一樣嗎?
”
那侍衛在痛苦嚎叫聲斷了氣。
餘輝和景勝都不約而同地刹住沖過去的念頭。
苗子見狀,突然将斷氣的侍衛狠狠地推向他們。
他們這次反應夠快,直接閃身躲開。
隻是,等他們穩住身形後,再朝苗子的方向看去,隻見她并沒有朝他們動手,而是往高牆的方向飛去。
“追嗎?
”景勝皺眉問道。
“算了。
”餘輝看着那死去的侍衛,心跳止不住加速,“那女人吐口血都能殺人,我們追上了也不知該如何降制她!
”
“這到底是什麼來頭?
如此可怖!
”景勝同樣是心有餘悸。
“反正不是正常人!
”
“你小子還真是定力足!
”他扯着嘴角看着餘輝,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要是你經不住她誘惑,你說她會不會在你們辦事的時候吃了你?
”
“……!
”餘輝本就黝黑,聽他這話,臉色更是黑沉如墨。
雖說他對苗子從未動過心,但前幾日他也差點跟她……
一想到自己險些跟個妖怪做那事,他頭頂虛汗,好像有一股陰風從腳底灌入直沖腦門,讓他高大的身軀狠狠哆嗦了一下。
苗子逃了,但她住的地方被徹底地翻了兩遍。
她房裡也沒别的東西,就幾身衣物,還都是進了瑧王府後府裡為她置辦的。
其他的發現一絲一毫都沒有。
府裡再次加強了巡視和守衛,填荷塘的事也因此被停擱了下來。
碧落閣成了禁地。
“餘輝,你在裡面摸到了什麼?
為何知道這裡有王爺的秘密?
”景勝望着池塘中央,好奇地問道。
“機關。
”
“難道這裡就是寶藏之地?
那苗子逃了,這秘密豈不是保不住了?
”
“……”
齊峰城。
為了給周蓮‘面子’,柳輕絮親自去了城主府一趟。
很快,蕭玉航将那些抓到的人放了。
柳輕絮也沒急着去找周蓮。
第二日傍晚,她接到一封信。
用的二十一世紀簡體字,她拆開信一看就知道是周蓮寫的,信中告訴了她藥王以及被他們抓去的大湘國群臣的下落。
那些人都不在齊峰城内,而是被關在城外一座荒廢的村子裡。
燕巳淵立即派了呂子良帶兵前去。
而信中,周蓮還要求她晚上去刺史府,而且隻讓她一人前去。
她去可以,可一個人去,燕巳淵能同意?
不等柳輕絮開口,他就冷着臉吩咐秀姑,“你去告訴她,王妃去不了!
”
柳輕絮趕緊把秀姑拉住,笑着與他說道,“你不用擔心,他不會把我怎樣的。
以前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所以多有被動。
如果他真的肯把人質全部交出來,那我們可以信他一次。
”
“本王說不行就不行!
”燕巳淵沉着臉道。
他甚至連自稱都換了,可見是沒有商量的份。
柳輕絮拉着他的手,認真問他,“你就不想抓赤冥的徒子徒孫嗎?
要想抓住他們,這一次我非去不可。
”
周蓮不足為懼,因為她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真正且一直攪亂他們生活的人是被周蓮忽悠的那些人,也就是赤冥的徒子徒孫。
那些人身懷異能,放過他們,那不僅僅是禍害世間,對他們的生活也會造成一定的威脅!
“你能抓住那些人?
”燕巳淵不是詢問她,而是用着極其不屑的眼神盯着她肚子。
不是瞧不起她,而是想讓她正視自己的情況。
就算放手讓她去,以她現在大腹便便的樣子,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打得過那麼多高手。
柳輕絮也沒被他這一盆‘冷水’澆滅赴約的念頭,反而好聲好氣的哄他,“我現在是不方便打架,但我也沒說要去打架啊。
我這不是正要與你商量嘛,想個辦法,看看如何能不動用一兵一卒就将那些人滅了。
”
燕巳淵擰眉抿唇,陷入沉默中。
江九突然道,“王爺,屬下有辦法!
”
聞言,柳輕絮提醒道,“用毒是不可能的,他們那些人都是老江湖了,何況赤冥的徒子徒孫中還有擅長毒藥的,這一招肯定行不通。
”
江九笑了笑,目光朝自家王爺看去,“王爺,這辦法隻有您能做到。
”
柳輕絮盯着自家巳爺,突然眸底一亮。
連她都懂了,燕巳淵又如何能不懂?
江九又接着道,“放心,屬下有辦法去掉腥味兒,就算他們長了狗鼻子也聞不出來。
”
燕巳淵沒正面應答,隻是冷着臉道,“王妃的安危誰負責!
”
柳輕絮搖了搖他的手,“鳳陽鏡在我手裡,他們沒拿到鳳陽鏡前,我肯定是安全的!
你就放心吧,我跟寶寶都會沒事的!
”
……
周蓮沒說謊,他們要找的人全被呂子良解救了。
大湘國的那幾個大臣都還好,惟有藥王的情況不容樂觀。
他被人抓走時,内力盡失,還沒有機會恢複。
被抓走以後,也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反正藥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幾乎是奄奄一息,差點讓江九崩潰。
柳輕絮毅然決然的前往刺史府。
燕巳淵原本一直沒松口,直到看到藥王快熬不住的慘樣,他才沒再阻攔,變成暗衛護着柳輕絮去了刺史府。
周蓮親自到後門接的她。
然後帶着她在内宅裡七拐八拐的,最後進了一間很是隐蔽的小院。
在外面看,小院根本不起眼,像荒廢了似的。
但進去後,柳輕絮才發現裡面别有洞天。
裡面的裝潢雅緻講究,該有的應有盡有,其中氣派的廳堂裡還坐着二個人上了年紀的男人,看歲數,都在古稀之上。
周蓮主動為他們介紹,“他們就是赤冥的徒弟,餘淼和林乾,還有個舞毒,他有事來不了。
”
柳輕絮最先朝左邊的老者看去。
餘淼,燕容泰的外公。
擅長映妝易容術的就是他。
她在打量餘淼的同時,餘淼也緊緊盯着她,那目光像是帶着針,盯得她頭皮都有些發麻。
她當然知道餘淼的敵意,還不就是為了他外孫燕容泰的事!
“餘前輩,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她笑着主動打招呼,并且把姿态擺得很低,主動向他解釋道,“有關二王爺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也不是有意傷二王爺的心。
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也是來自未來的人,二王爺喜歡的那個女子已不在世上,我也曾向他解釋過,可他愛得執着,我也很是苦惱。
”
“哼!
”餘淼别開頭,明顯不願接受她的解釋。
“餘大,你這又是何必呢?
”周蓮笑着勸道,“那柳家大小姐早都不在世上了,你外孫自己想不通,你幹嘛非要怨他人呢?
”
餘淼瞥了柳輕絮一眼,雖然還是沒多少善意,但眼中的針芒少了許多。
另一個老者沒說話,隻是笑看着他們。
柳輕絮不用問也知道他是誰。
就是那個給楚中菱算命的!
也是那個用蠱術害她們神志失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