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淡淡說道。
趙公道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她始終在觀察着你,但又無法與你過于接觸。
”
“所以,她知道你頭疼發作的時間,卻又不知道你頭疼發作的時間。
”
趙公道這番話說的有些雲裡霧裡,但蘇陽卻十分随意的點了點頭:“對啊,延遲了一天呐,所以我的頭疼病,其實與她無關,她隻是想從側方面證明,自己的确是将八卦圖的幾次占蔔,全部用在她所說的幾個時間點,和用處上了。
”
“你被騙了,竟然不生氣?
”
這一次,趙公道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因為按照蘇陽所表現出的性格來看,是絕對的斤斤計較,睚眦必報。
說他心眼小,都算是對他的一種...修辭了。
“為什麼要生氣?
”
“我生氣的話,她不就發現我已經察覺了嘛。
”
蘇陽有些詫異,随後嘿嘿一笑,随意抓起一根草葉咬在嘴裡:“所有人都認為,我是一個毫無城府可言,經常性失控的瘋子。
”
“我也從未拒絕過這個身份。
”
“因為當瘋子,我可以毫無顧慮,心情不好了,就宣洩一下。
”
“不想理人了,就無視他。
”
“反正無論我怎樣去做,最終大家都會将這一切歸于瘋子這兩個字上。
”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嘛。
”
“就比如,在你揭穿了她的身份後,不也是有意的給她安排了幾個性格缺陷?
”
蘇陽看向趙公道,燦爛的笑着,伸出手指,一一細數。
“倔強,固執!
”
“小女孩!
”
“有點小聰明,但不多!
”
“在你主動開口,說出這些之後,她便會自然而然的,去按照你所給的設定去發揮。
”
“因為她覺得,你相信她是這種人。
”
“所以,她隻要按照你的框架去做,你就不會懷疑她。
”
“她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融入到隊伍裡來。
”
“甚至,她可以表現的更離譜一些。
”
“但畢竟是活了數千年的人...”
“哪還會如此的惺惺作态啊,說到底,她隻是在不知不覺間,被你洗腦,陷入刻闆印象中了。
”
說話間,蘇陽起身,看了看遠方,躲在角落裡,一副完全不敢偷聽的精衛身上。
趙公道同樣望去。
似是察覺到了兩個人的目光,精衛一臉委屈的撇了撇嘴,故作兇狠的瞪了瞪兩人,别過頭去。
“你看...”
“但凡年紀過了四十歲的普通人,都會覺得傲嬌是一種幼稚行為...”
“可她幾千歲了...”
“還能硬忍着惡心...也算是不容易了。
”
“不過...”
“你為什麼要給她設定一個話痨的人設,真的很吵,很煩...”
說到最後,蘇陽的眼中充滿無奈。
趙公道同樣歎息一聲:“我當時隻想着,給她圈定一個被長輩喜愛的活潑少女狀态,這樣她可能就會在不經意間,多暴露些什麼...”
“但我也沒想到,她還自主開發出一個話痨的設定來...”
“不過...”
“咱們惡心,她也惡心,就算是互相傷害了。
”
顯然,這所謂的話痨屬性,同樣出乎于趙公道的意料之中。
“你覺得,她真是火雲洞的人麼?
”
蘇陽倒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而是想了想後,再次開口。
趙公道笑着搖頭:“我不确定,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精衛。
”
“伏羲雖然是三皇之一,但同樣和女娲...”
“也關系匪淺啊...”
“如果是女娲找伏羲去求上一道八卦圖分身,也是十分輕松的事。
”
“隻是有些事,沒必要深究。
”
“二選一而已,我隻需要随意給她安上一處勢力,再給她定下一個身份,她自然而然的,就會努力去扮演着這個身份,避免露餡。
”
“而火雲洞和娲皇宮之間,對我而言,目前更有助力的,是火雲洞。
”
“所以,她就是火雲洞的人。
”
“在我需要一些火雲洞的資源時,她必然會想法設法的去運作。
”
“甚至偶爾還會主動送上娲皇宮的資源。
”
“如此,性價比自然最高。
”
“火雲洞,精衛...”
“多好的一層身份啊,就讓這個身份,牢牢的固定在她身上吧。
”
說到這裡,趙公道再次看向遠方的精衛,微笑着揮了揮手。
精衛賭氣般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一副小丫頭的做派。
“你看...”
“我估計她現在心裡已經膩歪死了。
”
“多有趣。
”
趙公道收回目光,輕聲說道,遠遠望去,仿佛隻是在和蘇陽閑聊一樣。
“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替她尋找一副啞巴的肉身。
”
“不然我恐怕真的會變成瘋子。
”
蘇陽在仔細思考片刻後,還是一臉嚴肅的看着趙公道說道。
趙公道歎息一聲:“我...仔細想想如何處理這個問題吧。
”
兩人談話就此結束。
趙公道緩緩起身,清理掉白衣上沾染的灰塵,回到篝火旁,不時和太白閑聊兩句,偶爾還會對精衛說些什麼,氣氛十分融洽。
就連太白那古井無波的臉上,偶爾不經意間,都會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蘇陽隻是遠遠的望着。
“總感覺...”
“我黑街第一文化人的身份,要保不住了啊...”
“想殺人滅口了。
”
蘇陽撓了撓頭發,最終還是選擇繼續倒在草叢,看着天空中的星辰閃爍,皎潔的月光揮灑在他身上,形成一副甯靜的畫卷。
不知不覺間,一夜過去。
馬車再次啟動。
也不知道趙公道和精衛聊過什麼,但精衛的話的确少了些許。
太白在趕路的時候,也開始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調。
用趙公道的話說,這是太白曾經最喜歡的一首曲子。
而蘇陽則是依舊倒在馬車上,仿佛總有着睡不完的覺。
原本人人都藏有小心思的隊伍,不過一夜時間,就仿佛變得融洽起來。
至少,表面上變得融洽了。
作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隻是穿着那身白衣,看着沿途的風景,自帶出塵的氣息。
微風吹拂,揚起那斑白的長發,卻總會令人在不經意間望去,陷入其中。
隻不過他的眼底,卻藏着一抹淡淡的緊張與期待。
(長途跋涉後,活着到家了,緊趕慢趕,搞出兩章,明天讓我稍微緩緩,後天開始,逐步加更,讓我适應一下工作節奏,再拉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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