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笑道:“原來如此,請放心,我們很快變回離開,並不會在這裡久留。
”就在那些人明顯松了口氣的時候,謝安瀾悠悠道:“不過,我們要帶一個人走。
”
“什麽?
不行!
”
謝安瀾有些好笑,“閣下連我們想要帶走什麽人都不問麽?
”
那人頓了一下,道:“不管什麽人,都不行!
我們村子裡的人不能離開這裡!
”
謝安瀾道:“這就好笑了,隻要對方願意,我們願意,憑什麽我們不能將帶走?
就算出去人死了,別人死了,那也是我們的事情,礙不著各位吧?
”
“總之就是不行!
”
謝安瀾垂眸,片刻後方才淡淡道:“陸文瀚死了。
”
“什麽?
”旁邊一個中年女子忍不住出聲,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陸文瀚是誰?
”
謝安瀾道:“你們覺得,如果沒有人告知,我們會找到這裡來麽?
你們這麽多年守著的秘密已經結束了,人我們一定要帶走。
”
“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一群人飛快地散開將屋子圍了起來。
陸離從裡面走了出來,在謝安瀾身邊站定,掃了一眼對面的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一群在逃多年的悍匪,陸文瀚倒是有些本事能讓你們這些人聚集在一起。
不過…你們為什麽要聽陸文瀚的話呢?
”
對面的一群人並不說話,陸離擡手慢慢地指向站在領頭的那中年男子身後的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道:“你是誰?
”
那老者顫巍巍地道:“我們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麽,什麽悍匪?
閣下無憑無證一張嘴就想要血口噴人麽?
”
陸離微微眯眼,沉吟了半晌方才道:“三十年前的雍州豪富成家滅門慘案,主犯姓王,名威,曾因為搶劫之罪刺配流放。
被朝廷抓捕的時候,左臂折斷。
承天府和大理寺的卷宗都說王威已經被斬首示眾,看來…是有人救了你。
”
謝安瀾的目光落到那老者臉上,左邊臉上有一塊疤痕,即便是滿臉的皺紋也無法將之淡化。
那正是朝廷施以墨黥之刑的地方,如果是為了掩蓋上面的刺青而削去皮肉,倒也不奇怪。
再看他的左臂,垂放在身側一動不動,確實是左臂被廢了的模樣。
隻是這老者雖然臉上有疤,看上去卻並不兇神惡煞,讓人很難想象到他竟然會是一樁滅門慘案的主謀。
這些人在這村子裡最少的都有十年了,沒想到竟然是一群強盜。
那之前給他們帶路的中年男子早就嚇得蹲在牆角漱漱發抖了。
要知道,就在昨天他還跟其中一個女人吵了一架。
陸離的話音落下,那老者臉上的神色也有了變化。
原本還算平和的神色突然猙獰起來。
一雙微微眯起地渾濁眼睛也綻放出惡毒的光芒,“年輕人眼力倒是不錯,既然讓你認出來了,你們就跟之前那些人一起留下來吧。
”
陸離挑眉道:“哦?
難不成之前那些人都是因為認出了你們的身份才死得?
”
老者嘿嘿一笑,“他們可沒有你們這麽厲害,也沒有你們這麽不知死活。
他們死…隻是因為他們倒黴而已。
”
謝安瀾道:“你們為什麽要殺村子裡的人?
”
老者笑道:“自然是為了讓他們得到教訓,知道不能到處亂跑。
不然…萬一有什麽人胡說八道引來外人的懷疑,我們又怎麽能逍遙快活的過著三十多年?
”
“三十多年?
”
老者道:“你以為我是第一個來這裡的麽?
”
謝安瀾道:“所以,這個所謂地村子其實就是一個強盜窩,所以官府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你們也不用交稅,更不會有官府的人來查,你們暴露的可能也就大大的減少了。
這一切,都是陸家在暗地裡幫你們?
隻是先來的人有些成婚生子之後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從前告訴子孫,所以他們成了普通村民,而你們這些後來就成了控制他們的人。
如果我們不來,或許以後你們的子孫也會成為這村子裡的普通人,然後還會有別的人再來。
哦…或許不會有人來了,陸文瀚死了。
”陸家也快要完了。
老者陰測測地道:“就算你們來了,這裡以後依然會如此。
因為,你們今天都要死。
”
“大言不慚。
”謝安瀾笑道。
老者一揮手,“殺了他們,然後去解決村子外面的那些人!
”
“到底誰解決誰還不好說吧?
”薛鐵衣地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一群手持弓箭的侍衛從四周圍了過來。
薛鐵衣手裡扶著臉色蒼白的女子,跟在他們身邊那個蒼老的王婆卻被一個侍衛用一把劍架著脖子。
他們這次帶出來的人都是西北軍中的精銳,經過了幾個月的訓練,戰力絕不必親衛營遜色多少。
那老者臉色也是一變,沒想到他們竟然帶了這麽多。
“你們是官府的人?
!
”
陸離沒有答話,隻是看向薛鐵衣問道:“怎麽回事?
”
薛鐵衣神色冷硬,“這個老太婆迷暈了…郡主,想要將她帶走。
”
“郡主?
!
”那群人中發出幾聲驚呼,看向那女子的目光都有些驚訝。
顯然在一個村子裡住了十多年,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竟然是個郡主。
那女子的神色也又不太平靜,眼中還帶著幾分不信。
顯然方才薛鐵衣已經跟她說過她的身份的事了。
“動手!
”那老者突然厲聲道。
幾個人飛快地朝著陸離和謝安瀾撲了過來,另外幾個卻朝著四周撲去。
謝安瀾正要動手,卻被陸離一把抓住,“別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