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沈家小姐的素雅淡妝不同,這位美人兒倒像是真的脂粉不施,隻是穿著一身雪白色裁剪簡單的衣衫,秀發也是隨意的用兩個玉簪挽起。
便是如此,卻也是賽雪冰肌,花容玉顏,絕豔容光。
與沈含雙的精緻溫雅的猶如天上仙子的美麗不同,這位陸夫人的容貌更加明豔也更加大氣一些。
隻是隨意穿著就有如此豔色,若是仔細妝點起來,當真不知道這京城第一美人到底是誰了。
謝安瀾並沒有理會眾人的眼光,神色平淡的與陸離攜手下樓去了。
留下身後的一眾人心中對那同樣俊雅的少年嫉妒不已。
廂房裡,沈含雙神色平靜的靠著椅子休息。
身邊的綠衣丫頭輕聲道:“小姐,那穆憐是一貫的口無遮攔,您別放在心上。
”
沈含雙苦笑,“我放在心上又能如何?
父親如今跟柳家走得近,難道我還能去為難柳家的外甥女?
有貴妃娘娘在,又有誰敢去跟她一般見識。
”
丫頭輕哼一聲,不忿地道:“那穆憐仗著貴妃和柳家胡作非為,也不看看她那副德行還有哪家敢娶她。
”
沈含雙搖搖頭,歎氣道:“穆憐如此對我,不過是因為浮雲公子罷了。
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
”
丫頭道:“她心慕柳公子也不能將氣撒到小姐身上啊。
柳公子看重小姐又不是小姐的錯,何況……”何況自家小姐喜歡的也不是柳家十三公子啊。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嘛,“真希望柳公子趕快娶了她算了,她也就不會來找小姐的麻煩了,小姐也不用……”
沈含雙搖頭,無奈地笑道:“穆憐雖然是浮雲公子的表妹,但是柳家卻絕不會讓浮雲公子娶穆憐做正室的。
柳家對浮雲公子寄予厚望,怎麽會讓他娶一個毫無幫助身份也不高的女子?
便是宮中的貴妃娘娘,隻怕也不會同意。
”
“這…貴妃娘娘不是穆小姐的親姨母麽?
”
“貴妃娘娘還是浮雲公子的親姑母呢。
”沈含雙道,“說到底貴妃娘娘是姓柳不是姓穆,穆憐若是看上了旁人,貴妃娘娘說不準便應了。
但是浮雲公子,卻是難了。
”
丫頭這才了然,“原來如此,難怪穆憐拖到現在還不曾定親呢。
”若是貴妃同意這婚事,早幾年就該做主為兩人主婚了。
表兄表妹,親上加親也算是一樁美事。
“老爺讓小姐和夫人去柳家探望柳夫人,小姐卻…真的不要緊麽?
”丫頭有些擔憂地問道。
雖然老爺疼愛小姐,但是小姐這樣明晃晃的違逆老爺的話,隻怕還是不好的。
沈含雙搖搖頭道:“柳公子剛剛回來,咱們就這麽急匆匆的上門,像什麽樣子?
父親他…”
美麗的容顏上染上了一絲憂鬱,丫頭看在眼裡心疼不已,“小姐,女子的婚事自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爺是絕不可能同意…您就別想了吧。
”
人人都說自家小姐身份高貴,才貌雙全是京城第一美人。
多少女子羨慕不已,但是誰有知道小姐自己的無奈和苦楚?
京城裡傾慕小姐的男子多不勝數,但是嫁給誰又豈是小姐自己能夠做得了主的?
沈含雙笑容微苦,“我想什麽啊…那人…何曾將我放在眼裡過?
”
“小姐如此才貌……”
沈含雙搖搖頭道:“罷了,別再說了。
”
見沈含雙興緻不高,丫頭也不敢再說這個。
隻是想起剛才穆憐的話,忍不住道:“方才穆小姐說,那人…不知道相貌如何?
”
沈含雙有些意興闌珊地道:“你好奇,叫人進來問問便是了。
”
方才穆憐在外面的話她們在裡面也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風華絕代?
沈含雙淡淡一笑不以為意。
那丫頭果然招了茶樓的夥計過來問話,那夥計既然在這樣的地方工作自然也見過不少達官貴人的,是知道高低的人。
不過今天一下子見到兩個絕色美人,眼神兒還是忍不住有些飄。
聽了丫頭的問話,立刻就一五一十的將謝安瀾容貌如何說了一遍,不過最後還不忘描補幾句,“那位路夫人固然容貌絕倫,沈小姐卻也是國色天香。
”
丫頭有些不高興地揮揮手打賞了夥計讓他出去,看著沈含雙猶豫著怎麽安慰她。
沈含雙看了她糾結的神色一眼,淡然一笑道:“這有什麽?
天下之大不知道還有多少絕色佳人,咱們久居京城難道還以為就見過全天下的人了?
更何況…韶華易逝,再好的皮相也不過轉眼即逝,何必在意。
”
“小姐說得是。
”
不說突然出現的絲毫不輸沈含雙的絕色美人如何引起人們的議論,謝安瀾和陸離此時卻已經換了一身衣衫去了曹家。
曹家老大人也就是曹知府的父親是二品禦史大夫,說來算是個有實權的位置了。
禦史大夫負責監察朝廷,掌官員宗室諸王失職不法等事。
這樣的職位應該是相當重要的,但是無奈在京城這塊地兒上卻不怎麽好用。
因為皇帝根本不理你的彈劾折子。
特別是跟柳家有關的事情,皇帝更是連看都不看,禦史台越是彈劾,皇帝越是反感,柳家越是仇恨禦史台。
如此反覆,最後皇帝和柳家乾脆自己往禦史台塞人。
曹老大人是朝中清流,曹家世代為官聲望極佳,皇帝沒有換掉他,卻將他給架空了。
如今的禦史台大半都是依附柳家或乾脆是皇帝的人,原本應該擔負起監察百官任務的禦史台形同虛設。
曹老大人心中憤懣卻也無可奈何。
按說以陸離如今的身份,想要進正二品的禦史府是不太容易的。
但是曹老大人不久前剛剛得到兒子送來的一副陸離的畫,又收到過兒子的信函對陸離讚譽有加自然又不同了。
等到曹家的門房去通報之後,沒一會兒工夫就有人請兩人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