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巨無霸…宗室豪華大船擋路,謝安瀾等人一直等到傍晚才得以靠岸下船。
在船上等待的時間裡,也聽說了土豪船主的身份,原來是當朝理王殿下奉旨巡狩四方。
雖然不知道巡狩四方的欽差為什麽要如此浩浩蕩蕩的坐著大船到處跑,不過聽說當朝天子腦子有些不正常,也就沒人覺得奇怪了。
至於這位理王殿下,並不是當今天子膝下的皇子,而是天子的侄兒。
當今天子登基二十三年,然而卻膝下空虛別說是皇子就連個公主都沒有。
倒是東陵宗室枝繁葉茂,單說天子的兄弟就有七位,不過可惜二十年前一場宮變七位王爺死了個乾淨。
雖然王爺們死了,卻留下了一大群的侄兒,以及侄兒的兒子們。
這位理王殿下姓東方,名靖,正是當今天子二哥唯一的一個兒子。
當年宮變,那位王爺以自身替皇帝擋了一劍,然後當著皇帝的面被叛軍砍成了一灘爛肉,隻留下還在繈褓中的東方靖。
原本按照東陵皇族的冊封規矩,東方靖應該封為郡王。
隻是天子感念二哥救命之恩,冊封了當時才不過五歲的東方靖為理親王。
不過皇帝的感情從來都是虛妄,二十年過去了,天子的那點愧疚和感動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等到東方靖漸漸長大,這幾年倒似乎有些失寵了。
或者說,這幾年就沒見過天子寵過哪個皇室宗親。
對於沒有兒子的皇帝陛下來說,隻怕如今所有的侄兒在他眼中都是將來要搶他皇位的存在,沒有一個個都砍了就算是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了。
下了船,與流雲會的人告別,流雲會的人顯然是得了薛印的吩咐,十分負責人的將他們送到了安陽城裡的最好的客棧。
甚至還替他們預付了房前才告辭離開。
陸離選擇出行的時間非常不錯,安明這樣的四面八方必經之地,如果明年過完年才出發的話,即使安明城距離京城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隻怕也不好找客棧。
所以說,經驗是多麽重要的事情啊。
雲來客棧後院
一大早,謝安瀾推門從裡面走出來,站在屋簷下伸了個懶腰問道:“咱們要在這兒等著老元他們嗎?
”
院子一角的樹下,陸離回過頭點了下頭道:“他們走得慢,還需七八日才能到。
”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問道:“那這幾天我們怎麽辦?
”
陸離道:“安陽是個大城,你還擔心無聊麽?
”
謝安瀾想了想,道:“也是啊。
到處玩玩也是可以的嘛。
”
陸離警告的瞥了她一眼道:“有些地方…不許去!
”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問道:“啊?
哪些地方啊?
”
“花街!
”陸離道。
謝安瀾掩唇,“夫君,你誤會人家啦。
妾身最是安分守己不過,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呢。
”陸離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少胡鬧,你以為自己扮得天衣無縫麽?
”
謝安瀾懶懶地打著呵欠道:“就算不是天衣無縫,也還能看吧。
那天如果不是我故意的,你真的能認出來麽?
”
陸離沉默,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
如果那天在麗香閣不是謝安瀾不著痕跡地對他笑了一下的話,他大約還真的不會認出窗外走過的少年就是他那位不知道哪路孤魂野鬼俯身的妻子。
但是…“總之,不許去!
”
謝安瀾有些好笑,擺擺手道:“你當我很閑麽?
整天沒事兒往花街柳巷裡轉?
那天還不是正巧看到你們才跟過去的,別好心沒好報啊。
”
聽了她的話,陸離神色稍霽,畢竟他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喜歡逛花街不是麽?
“知道愧疚就好。
來,說說看安明有什麽地方可以玩兒?
”謝安瀾滿意地道。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愧疚了?
陸離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道:“安明城東有浩然樓,已有八百年歷史,既可欣賞陵江風光,又可俯覽整個安明城。
是歷代文人才子必到之處,留有歷代名家許多墨寶。
”
“呵呵。
”謝安瀾嗤之以鼻。
“安陽城外十裡,有安平山,山上有東陵四大聖寺的靈水寺。
”
謝安瀾翻著白眼道:“謝謝,我對立地成佛不感興趣。
”
陸離沉默,謝安瀾微笑。
良久,陸離方才歎了口氣道:“你自便吧。
”
謝安瀾笑顏如花,“這樣啊,那你陪我去逛小吃街。
”
“你自己去。
”陸離不感興趣,在他印象中所謂的小吃街就是那種一條街都是那種小小的地攤子,賣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吃食,灰塵漫天也毫不在意的嘈雜地方。
那也是有著輕微的潔癖的陸四少絕對不會涉足的地方。
謝安瀾仿佛沒聽見他的拒絕,拍手道:“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
誰愉快了?
隻有你一個人愉快吧?
被迫出門的陸四少獨自一人走在街上,即便是他有著非同一般的俊雅容顏,但是那一身幾乎要化為實質的黑氣也還是讓過往的行人們退避三舍。
謝安瀾心情愉快地走在最前面,絕美的容貌吸引了無數路人驚豔的目光。
陸英左右為難的走在最後,不知道該做什麽表情隻好低下頭走路。
做下人難啊,他要是表現出高興的模樣,四爺會不高興。
他若是表現出不高興的模樣,四少夫人他也惹不起。
安明是個大地方,基本上隻要上雍皇城有的東西這裡都能夠找到。
哦,除了皇城皇帝和數也數不清的高官顯貴。
也正因為如此,這裡的人們反倒是過得更加自在一點,走在街上也能感覺到人們欣欣向榮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