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暉神色複雜地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陸離,陸離擡眼看他,淡然道;“大哥還有事?
”
陸暉臉上的神色不知是怒是羞,倒地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出去了。
等到書房裡沒人了,謝安瀾立刻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向陸離笑道:“夫君,人都走了怎麽還不起來?
”見陸離不說話,恍然大悟,“啊呀,該不會是跪的太久,爬不起來了吧?
要不要我扶你?
求我呀。
”
陸離淡淡瞥了她一眼,自己扶著旁邊的椅子扶手站了起來,“下次別用薑,味兒太衝。
”
“啊?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毫不愧疚,“你聞到啦,難怪也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方才你家先生和曹大人一定覺得你是個小可憐。
”
“……”難道不是你故意把袖子往我眼前糊的麽?
謝安瀾抿唇一笑,低聲道:“可以呀,夫君大人。
今兒這一出,費了不少心思吧?
連門都沒出就連知府大人都忽悠過來了。
”陸離垂眸道:“你在說什麽。
”
“呵呵,你忽悠別人不要緊。
但是,我的出場費是很貴的。
你打算拿什麽來付帳?
”謝安瀾挑眉問道。
陸離道:“夫人方才不是還要與我同生共死麽?
”
謝安瀾攤手道:“現在不是不用死了麽?
夫君放心,哪天我要死了,一定拉著你一起作伴。
”
聞言,陸離眼睛微微一縮,淡然道:“夫人的話,我記住了。
”
謝安瀾拍拍手,道:“現在咱們還是先討論一下,你該怎麽謝我吧?
為了你,我可是將你爹,你娘,你哥,你嫂都得罪光了。
以後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
陸離從懷中摸出一個折疊的紙給她,謝安瀾一眼就看出這是銀票。
接過來打開一看,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再看看某人毫不心疼的神色,謝安瀾默默地嫉妒了。
明明都是窮光蛋,為什麽她還在努力賺錢…目前還隻有投資沒有回報的階段,眼前的人卻已經出手如此大方了?
心滿意足地將銀票收好,謝安瀾揮揮手表示告別,“下次有需要盡管找我啊。
合作愉快。
”
陸離默默不語,目送他離去。
氣呼呼地回到房間裡,謝安瀾神色不善的眯起了俏眼。
居然讓陸離那個家夥給當槍使了一回,雖然陸離事後也補償了,但是…這自己願意做的和被人忽悠的總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少夫人,這是怎麽拉?
”喜兒小心問道,剛剛還好好的,怎麽少夫人突然就不高興了?
謝安瀾幽怨地望了她一眼,輕聲歎息道:“沒什麽。
”
“可是…”喜兒懷疑,少夫人看起來…就不像是沒什麽啊。
謝安瀾深吸了口氣,一拍桌面站起身來,道:“算了,不想這些。
喜兒,咱們去逛街!
”
“啊?
”喜兒呆滯,“可是…現在去逛街好嗎?
”
“有什麽不好的?
心情不好就要買買買啊。
順便…再找個地方聽聽八卦什麽的,待在這府裡,消息忒不流通了。
”她到現在都還沒想明白陸離那貨是怎麽把泉州知府和書院的先生一起拐進陸家的。
說是碰巧?
呵呵,傻子都不信!
難不成是那位老先生愛才心切,主動幫忙?
喜兒看看少夫人一臉堅決的模樣,隻得默默點頭跟著少夫人出門了。
好吧…其實她也想出去逛街的。
可惜今天並不宜出行,兩人剛出了芳草院還沒走到前院就被人給攔住了。
看著攔著自己跟前的女人,謝安瀾挑了下秀眉,慢條斯理地上前見禮,“大嫂,二嫂,三嫂,還有…二妹,你們也出來散步啊?
二妹的病好了麽?
”
陸蕎哼了一聲,瞪著謝安瀾道:“你當然希望我一直好不了了!
”
謝安瀾滿臉詫異,“二妹這是說的什麽話?
好好地,我怎麽會有這樣的壞心思?
”
站在大少夫人身後的美貌女子掩唇淡淡笑道:“四弟妹,你可別怪二妹。
她就是這個脾氣,也是之前你們有點誤會罷了,既然你都受過罰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的?
”
謝安瀾含笑看了那女子一眼,垂眸笑道:“三嫂說得是呀,我怎麽會怪二妹呢。
做錯事就該受罰,就算是人不罰天也會罰的。
到時候說不得就要爛心爛肺全身都爛掉了,所以呀,這人是絕不能做虧心事的。
二妹,你說是不是?
”
陸蕎氣得渾身發抖,因為前些日子突如其來的怪病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本就不怎麽秀氣的臉上凹下去一塊連骨頭都看得分明了。
陸蕎恨恨地瞪著謝安瀾不說話,謝安瀾也不著急悠悠然的站著但笑不語。
大少夫人掃了幾人一眼,淡淡道:“好了,都別拌嘴了。
弟妹這是要去哪兒?
”
謝安瀾擡手拿手帕抹了抹眼角,道:“夫君傷勢好像又重了,我想出去給他買點藥。
”
聞言,大少夫人臉色頓時一沉。
沉聲道:“四弟的傷府裡怎麽會不請大夫來看?
哪裡需要弟妹去買藥?
說出去讓人笑話咱們府上了。
”
謝安瀾輕咬著唇角擡眼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地道:“可是…夫君的傷都四五天了,還是沒好反而更重了啊。
”
大少夫人咬牙,道:“我會請母親讓人去請城裡最好的大夫的,弟妹你也不認識幾個人,能找到什麽好大夫。
”
謝安瀾點點頭,“那就有勞大嫂了,大嫂真是個好人。
”好人卡謝安瀾發的毫不心虛,順便也送自己一張。
陸離那家夥那麽混蛋,她還沒忘記找個好大夫,她可真是個賢妻啊。
看著一臉感激…其實是在自我陶醉的謝安瀾,大少夫人隻覺得一口氣梗在喉頭上,咽不下去,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