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歎氣道。
“大不了打我一頓,我又不是沒挨過打,都已經習慣了。”
“倒是你,嫂子發現你并不是村裡人說的那樣,嫂子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趕緊走吧。”
樸大昌急道。
“香秀嫂子你說啥呢,我樸大昌一窮二白的,能夠跟你說說話這輩子都知足了。”
“你說的是真的?”
香秀忽然眼睛發亮的看着樸大昌,眼中竟然充滿了期待。
“當然是真的。”
“那,那如果嫂子要是跟你私奔,你會帶我走不?”
樸大昌沒想到香秀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說實話他樸大昌要是能夠娶上香秀,的确非常知足了。
香秀能吃苦還能下地操勞,而且長的漂亮身材好。
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但他也不可能抛棄嫂子跟她走,所以樸大昌說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還是考慮這件事情如何收場吧。”
樸大昌的話讓香秀忽然對未來有了遐想。
他們家窮的原因是啥,還不是因為父母年邁有病,一個兄弟才七八歲嗎。如果能夠帶着大昌回老家,靠着他們吃苦耐勞的務農手藝。
這日子還能當壞時光過??
眼前這個男人讓香秀對生活重拾希望,她說道。
“嫂子都聽你的,你說咋辦就咋辦。”
“我想想……”
樸大昌看着門口的方向皺起了眉頭。
趙長順的氣管炎可是很有特點的,所以他學狗叫的時候樸大昌就聽出來他守在門口。
既然他想聽聲音,那就讓他聽。
樸大昌計上心頭,咬着耳朵把自己的想法跟香秀說了一遍。
香秀一聽臉唰就變得通紅。
她扭捏的說道。
“這樣能行?”
“不能行也得行了,不然還有啥更好的辦法。”
“不如……”
香秀想說不如就直接來真的吧,反正在心裡我已經把你當做男人了。可是想到剛才樸大昌将她推開,她又有點不敢說了。
她怕樸大昌嫌棄她,她知道男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名聲不好的女人。所以就按照樸大昌的說法開始配合起來。
屋中,倆人挨着趴在床後面,雙腿用力蹬在青磚鋪的地面上。
随着樸大昌一聲令下。
香秀羞紅了臉埋入床中,配合樸大昌将木床搖的咯吱作響。
圪蹴在門口的趙長順聽到屋中的動靜憤然起身,壓在腰背上的千斤擔子似乎瞬間卸掉一樣,佝偻的腰身竟然揚了起來。
他雙眼噙着淚水看着村外趙家祖墳的方向,張嘴無聲的流淚。
這淚水中有悲痛,更有解脫。
他在心底默默的說道。
趙家,終于有後了。
然而,趙長順不知道這個‘後’竟然是假的。
等樸大昌從屋子出來後,趙長順正圪蹴在前院石桌旁默默抽紙煙。
看到樸大昌出來,他盡量使自己露出自然的笑容。
“休息好了。”
“對,休息的非常不錯。”樸大昌回道。
他這個非常不錯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嘲笑自己那無能的兒子。讓趙長順鬓角的血管都開始怒吼起來,差點沒忍住給他一巴掌。
樸大昌何嘗看不出來他的憤怒。
但是你兒子的綠帽子是你這個老東西親自安排了,能怪得了誰??
樸大昌此刻對趙長順也沒有了之前的尊敬與好感。
他知道這本來就是一筆買賣,自己給他趙家借種,他幫自己賣宅子。
樸大昌直接說道。
“長順叔,天也不早了,咱還是談談宅子的事情吧。”
趙長順口中的紙煙嗆的他立馬咳嗽起來。
好一會才有所緩解。
“大昌呀,這事兒恐怕有點難辦咯。”
“剛才叔仔細考慮了一下本來想答應你,但是你嬸子睡着後突然哭醒了,說是你娘給她托夢了。”
“讓我千萬不能同意賣宅子,否則老樸家就徹底絕後了。大昌,叔雖然是幹部,但是這事兒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呀。”
趙長順說着激動的雙眼都開始冒出淚花了。
如果是之前樸大昌或許真的被他給說動了,可是現在他這聲情并茂的樣子樸大昌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冷着臉說道。
“長順叔,你說了那麼多還不是不想幫我?”
趙長順咳咳兩聲說道。
“我不同意你賣才是幫你呢,你說你為了那不成氣候的果園把祖産都賣了,有啥子意義?”
說着,趙長順轉身從屋中櫃子裡翻出了一沓錢。
“這裡是五千塊錢,叔能幫你的隻有這些了。”
眼看趙長順頭也不回的進了屋,樸大昌知道再說也沒啥意義了。
他看了一眼小屋的方向,能夠想象香秀肯定被他們如老佛爺一樣對待。他知道早晚會露餡,但起碼短時間内是沒有問題的。
再說了,哪有人一次就成的?
所以,這件事情他們怪罪不了香秀。
樸大昌拿着五千塊錢轉身離開了趙長順的家。
然而。
趙長順可沒那麼好糊弄,樸大昌剛走他就讓婆娘去給香秀檢查身體。
作為過來人婆娘一眼就看出來真假了,惡毒的眼睛瞪着香秀,婆娘臉上橫肉抖動,嚎着嗓子就給了香秀一巴掌。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臭丫頭,我們一年到頭不舍得吃的扣碗都讓那個傻子吃了,你卻跟他一起糊弄我們!”
“我打死你!!”
院裡的趙長順本來避嫌沒進來,可聽到婆娘的咒罵聲胸中怒火中燒,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他從門口抄起一個藤條,沖進去就對着香秀一陣狂抽。
他氣的一邊咳嗽,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老子給你機會你不珍惜,我明天就讓趙富貴那個小子給你來硬的!!”
香秀被抽的滿身血痕,她跪爬在地上哀求道。
“爹,求求你,求求你别讓趙富貴來。”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騙你們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