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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1986年 第八百一十七章.倒數第一

  這年頭的孩子從小到大,少不了被爹娘教育,打罵、言語攻擊都是常有的事。

  像王翠花數落馬洋的話,馬玲從小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但王翠花是媽,她咋說都沒毛病。
馬洋這麼說,就沾點欠收拾了,馬玲也不打算慣着他。

  馬玲擡手一指馬洋,喝道:“我用你管呀?
顯着你了一天……”

  馬玲話沒說完,就聽一個聲音從屋外傳來:“誰擱家呢?

  趙軍到了!

  馬玲聞聲一怔,大眼睛白了馬洋一眼,随即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馬洋往窗外一看,見趙軍站在屋外,也起身從炕上下來。

  與此同時王翠花也從東屋走出,她和馬玲碰頭時還說道:“你不讓我說他,完了你說。

  馬玲嘿嘿一笑,娘倆一起從屋裡出去迎接趙軍。

  此時的趙軍正拎着一條狍子大腿站在院裡,王翠花一出來,一邊往趙軍面前迎,一邊沖趙軍招手道:“孩子,來,趕緊進屋!

  “大娘!
”趙軍上前,笑着向手裡的狍子腿遞過,并道:“我今天打的狍子。

  “哎呀!
”王翠花看了一眼,第一時間沒有去接,而是對趙軍說道:“你這孩子啊,天天往這兒拿東西。

  “那怕啥的?
”趙軍雙手齊擡,又把狍子腿往前一遞,道:“山裡打的也不花錢,我尋思拿來,咱家包頓餃子。

  “你這孩子淨惦記我們了。
”聽趙軍如此說,王翠花笑着把狍子大腿接過,然後招呼趙軍說:“今天别着急走了,進屋待會兒。

  趙軍也沒客氣,笑着一點頭就随王翠花往屋裡進。
在帶趙軍往屋裡走時,王翠花還對他說道:“今天晚上在家吃,像你說的,大娘給你包餃子。

  “不得了,大娘。
”趙軍婉拒道:“家裡這兩天有客,等過一陣子的吧。

  “啊!
”王翠花瞬間想起那位這兩天頗為出彩的嶺南小老太太,當即點頭道:“那行吧,那等客走了你來,大娘給你做好吃的。

  趙軍應了一聲,跟着王翠花、馬玲進了馬家。
他一進門,就見馬洋正站在外屋地的竈台旁看着自己。

  “哎?
”王翠花見狀,瞪大了眼睛沖馬洋道:“你哥來啦,你倒說話呀?

  按理說,一般家裡來人了,要是趙虹、趙娜那麼大的孩子也就算了。

  可馬洋都十四了,他這年紀就得出來跟客人打聲招呼。

  但趙軍呢,跟馬家關系不一般。
他來的話,如果馬洋一直在他那屋裡待着也就算了,此時既然都出來了,看見人也不張口說話,就就是不懂事了。

  馬洋擡頭看了趙軍一眼,道:“來啦?

  王翠花、馬玲齊齊一怔,母女倆雙眼如刀子一般瞪向了馬洋。

  “啊,來了。
”趙軍似乎并沒聽出什麼,樂呵地應了一聲。

  剛才王翠花、馬玲站的角度,看不到馬洋的眼神,但趙軍卻清楚地看見這小子白了自己一眼。

  其實趙軍對馬洋這個小舅子的感情很深,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如此。

  上輩子,他跟馬玲結婚之前,趙有财就續弦了,趙軍對他心裡有氣,婚後跟趙有财也不怎麼走動。

  相反,他和馬大富處得跟親爺倆似的,跟馬家人的關系也好。

  因為那時候王美蘭不在,後媽又不可能給趙軍看孩子。

  所以馬玲生孩子、坐月子,都是王翠花給伺候的。
要知道這年頭可跟十幾二十年後不一樣啊,這時候都是婆婆伺候月子。

  再後來,趙軍的兒子也是王翠花給拉扯大的。
雖說馬家老兩口有親孫子,但對他們外孫子也是不錯。

  還有就是馬洋,趙軍和馬玲結婚的時候,這小子才十五,天天跟着趙軍屁股後邊轉悠。

  那時候趙軍也是在林場檢尺,他也不正經上班,平日除了打圍以外,就跟之前的王強差不多,天天擱小賣店裡跟人看牌、打撲克。

  該說不說的,趙軍腦瓜兒夠用,愛動腦子也能記住牌,在屯子裡跟這幫人玩兒,還真是赢多輸少。

  而老趙家祖傳的技能裡,除了打圍,還有藏錢這一項。

  可那時候的趙軍,藏錢雖然瞞着馬玲,但卻不瞞着馬洋。
他藏的錢,馬洋可以随便花。
馬洋要想買吃喝,直接去趙軍藏錢的地方拿就行了。

  所以說上輩子的趙軍和馬洋,開始處得跟親哥倆一樣。
趙軍對馬洋好,馬洋對趙軍也好,對趙軍兒子也好。

  可後來,趙軍和馬玲婚姻破裂,馬洋每次再見着趙軍,就沒啥好聽的話了。

  人呐,很少會站在别人的角度考慮問題。

  當時的趙軍就認為馬洋不應該那麼對自己,再加上那時候趙軍有錢嗓門就大,每次馬洋都吵不過他。

  怎奈風水輪流轉,後來趙軍落魄回鄉,馬玲早已經跟着兒子去城裡了,但馬洋還在。

  倆人的關系,就難以形容了。

  反正隻要馬洋家做什麼好吃的,馬洋就都親自給趙軍送上一份。

  當馬洋帶着吃的剛上門時,剛進門時和趙軍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可等趙軍這邊兒剛吃上馬洋拿的好吃的,馬洋就把話扯到趙軍和馬玲離婚的事上,然後各種難聽的話就來了。

  如果說,老王家祖傳的是陰陽怪氣,那他們老馬家就是心直口快、啥難聽說啥。

  馬洋身兼兩家之長,沒兩句話就給趙軍氣的不行了,這時候就感覺馬洋給拿的食物,吃着都堵挺!

  怎奈趙軍有錯理虧,就沒少受馬洋的氣。

  去年重生回來,趙軍睡不着的時候就想前世這些事,他有一天想到馬洋,才覺得這老小子那樣對自己倒也沒毛病。

  就像趙軍也有姐,而且他姐夫周建軍對趙軍也好。
但如果周建軍欺負趙春,就算趙軍不能打他,也不能那麼就算了。

  往事不堪回首,在經曆了多少個夜晚後,趙軍想通了前塵往事,并痛下決心,既然上天給自己一次機會,那自己一定就好好經營自己的家庭,讓身邊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這些人裡也包括馬洋,這老小子雖然嘴黑,但對趙軍屬實是不錯。

  可就馬洋剛才的眼神和态度,一下子勾起了趙軍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趙軍神色不變,隻是呵呵一笑,就随着王翠花進了屋。

  馬玲緊跟着趙軍,卻沒想到馬洋也溜進來了。

  趙軍不露痕迹地瞥了馬洋一眼,歪頭沖馬玲笑道:“我剛才進院,聽你跟老弟吵吵啥呢?

  “啊……”馬玲被趙軍問的一愣,但她咋也不能說“我弟問以後結婚了,你打我咋整”。

  于是,馬玲幹笑一下,擡手指向馬洋道:“你說他也不好好學習,我說他兩句,他還跟我倆犟。

  這話沒毛病,孩子學習不好,罵兩句也是合情合理的。

  “啊,哈哈……”趙軍聞言一笑,又問馬玲道:“老弟考試沒有啊?
他考試都考咋樣啊?

  趙軍一句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馬洋那張小臉瞬間一挎。

  “唉呀!
”還不等馬玲說話,一旁的王翠花就歎了口氣,道:“軍呐,可别提了!
一提他呀,我跟你大爺,我倆腦瓜銀子都疼!

  “哈哈哈……”趙軍聞言一笑,接王翠花的話茬,道:“大娘啊,不至于呀。

  說着,趙軍還伸手向馬洋一比劃,道:“這麼大孩子都貪玩兒,不行就把小夾闆兒給他套上,咔哧他兩年!

  此時的馬洋,腮幫子微微鼓起,看着趙軍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恨不得張嘴咬他一口!

  小夾闆套上是東北方言,意思是好好管教。
至于咔哧麼,在東北給土豆打皮就叫咔哧皮!

  這麼說,那就不是一般的上眼藥了。

  但趙軍是馬洋未來的姐夫,他這麼說,王翠花和馬玲聽出來的,隻有趙軍對馬洋濃濃的關心。

  “唉呀!
”王翠花歎口氣,道:“你說咱這一家,就玲兒念書算多的,也是強把火地給小學念完了。
現在馬洋學這玩意,他姐也教不了啊?

  說到此處,王翠花無奈地搖頭道:“我有時候跟你馬大爺倆唠嗑,我就說呀,這要不行,他也别念了,回家種地得了!

  王翠花此言一出,馬洋瞬間黑臉,嚷道:“我不種地!

  趙軍那輩人還算好,但要等到他兒子那一輩年輕人,很多人都不願意務農。

  原因無他,太累了!

  起早貪黑頭拱地、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兒,這些都是用來形容務農艱辛的。

  所以在趙軍往下那一輩人裡,很多農村孩子都拼命地學習,試圖用知識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當然了,眼下的永安屯還沒出過高中生呢,也沒有下山求學的,所以這時候的年輕人對大山外面的生活并沒有向往。

  至于馬洋,他不想種地純是懶,為了逃避在家幹活,想着對付念書。

  “你說話好使啊?
”王翠花瞪了馬洋一眼,沒好氣地說:“我告訴你,小馬洋!
你要不能念,你趁早别念了!

  王翠花話音剛落,就聽屋外有人喊道:“家有人沒有啊?

  “嗯?
”王翠花、馬玲齊齊一怔,起身順着窗戶往外瞧。
而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馬洋起身要跑,卻被趙軍一把拽住。

  “哎?
”趙軍好奇地問道:“那是不是你們肖老師來了?

  趙軍此言一出,王翠花轉過身。
在王翠花的注視下,馬洋也停止了掙紮,擡眼看着王翠花。

  永安中學的肖楠肖老師,丈夫是林場電工李師傅,他們家不在永安屯住,這特意跑來馬家,那不用問,一定是馬洋擱學校惹禍了。

  永安自建場以來就尊師重道,就從二十年前到今天,也沒出過打罵老師的。

  不管這位肖老師因何而來,王翠花、馬玲都來不及多想,娘倆急匆匆地出去迎接。

  趙軍透過窗戶看見肖老師把自行車往牆根下一立,被王翠花往屋裡請來,他轉向馬洋咧嘴笑:“呵呵呵……”

  馬洋:“……”

  這時,開門聲和王翠花的聲音一起傳來:“肖老師,快進屋,冷不冷啊這一道兒?

  趙軍這才松開馬洋,馬洋也知逃不掉了,憤恨地瞪了趙軍一眼。

  而趙軍,早已站到房門口,沖那進來的女人點頭笑道:“肖老師。

  “呀!
”肖楠看到趙軍不由得一愣,但她很快想清楚趙軍和馬家的關系,當即反應過來,笑着沖趙軍一點頭。

  “肖老師,快!
”趙軍擡手往裡一讓,道:“快坐炕頭暖和、暖和。

  肖楠應了一聲,往裡一走就看了見馬洋。

  “老師。
”馬洋此時極其乖巧,忙到炕沿邊把炕桌往裡推了一下,殷勤地給肖楠騰出地方。

  肖楠深深地看了馬洋一眼,才被王翠花拉着坐下。

  這時,馬玲拿着個還挂着水珠的茶缸進來,準備給肖楠倒水。

  “玲啊,别麻煩了。
”肖楠擺手道:“我說兩句話就走了!

  “不行!
”王翠花忙馬玲示意,讓她倒水并對肖楠說:“得喝口熱乎水。

  東北的冬天是幹冷,肖楠這一路騎自行車過來,從頭到腳都快凍透了。

  不過沒辦法,在東北就是這樣,冬天穿多少都是個冷。

  暖壺裡的水還冒着熱氣,馬玲就沒給倒太多,隻倒少半缸水還能涼得快些。

  她這邊兒剛一倒完,馬洋就過去捧過缸子,快步送到肖楠面前,殷勤地道:“老師,燙哈,你吹吹。

  肖楠神色怪異地看了馬洋一眼,伸手從馬洋手裡接過茶缸,道:“謝謝哈。

  馬洋笑呵地退到一旁,此時王翠花不用問都知道,這小子在學校是惹大禍了。

  肖楠一手捏着茶缸把,另一隻手手心托着茶缸底,茶缸的溫熱傳到她手心裡,讓肖楠感覺到了些許溫暖。

  “嫂子。
”肖楠叫了王翠花一聲,都是屯裡屯親的,再說這時候也不興叫“馬洋媽媽”。

  但王翠花卻十分客氣,沖肖楠笑道:“咋的了,老師?

  “我吧……”說話時,肖楠有些遲疑,但仍道:“是不想來,但不來不行了。

  肖楠此話一出,趙軍、馬玲、王翠花,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馬洋。

  見馬洋把頭轉了過去,王翠花心中暗恨,強忍着問肖楠道:“老師,這小子擱學校幹哈了?

  “倒也沒幹啥。
”肖楠道:“就是學習不咋好?

  她說這話,倒把王翠花和馬玲弄得一愣,馬洋學習不好的事,家裡都知道,母女倆想不明白肖老師為啥會特意跑這一趟呢?

  這要是再晚幾年,王翠花備不住得尋思,是不是這老師想卡點兒禮呀。

  但這年頭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而且這老師也不是那樣的人呐!

  見王翠花愣神,肖楠有些奇怪,便問道:“嫂子,我們十月底,這學期期中考試,馬洋回家說沒說呀?

  “說了。
”王翠花點頭,道:“是不是考得不好啊?

  她這麼一說,肖楠就知道王翠花她不知道,于是也不隐瞞,直接道:“這回……咱家馬洋倒第一。

  “啥?
”王翠花一下就炸了!

  抱歉,兄弟們,昨天寫着、寫着,感覺後背酸,尋思躺下直直腰,一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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