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見了,封叔。
”
鹿之绫微笑。
“真的?
”封振喜極而泣,跪在地上死死攥住她的手臂,“太好了,太好了。
”
“嗯。
”
鹿之绫點了點頭。
“砰。
”
有聲響傳來。
兩人轉頭。
姜浮生想從門口偷偷溜走,卻弄出了聲響。
見兩人看過來,姜浮生臉色慘白,欲哭無淚,“大少奶奶,我什麼都沒聽見……”
這造的什麼孽啊。
她是條沒夢想的鹹魚,畢業後為了和自己的父母多呆一起,便選擇和父母一樣在薄家做事,住着豪宅,工資高,工作不算辛苦。
父母不太同意,說大家族人際複雜,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她這種腦子簡單的幹不長。
她還嗤之以鼻,覺得現在又不是古代,動不動就打死傭人發賣傭人什麼的,她隻要幹好本分工作就行了。
可現在她都聽到了什麼?
新進門的大少奶奶裝瞎,把兩個病人生生折騰昏死過去,還說什麼沒有根基……
這是要幹什麼?
要在薄家幹一票大的嗎?
那她這個聽了全程的……不是要被滅口?
聞言,鹿之绫朝她一步步走過去,眼神哪還有半點呆滞——
“本來是想瞞着你的,但你天天貼身跟着我,我要做一些事肯定瞞不了你。
”
壓迫感撲面而來。
姜浮生貼着門發出封潮同款哀嚎,“你别過來,你不要過來啊……我會叫的,我真會叫的……”
鹿之绫停在她面前,裙擺輕動,神色清冷。
“啊——”
姜浮生癱軟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昏了過去。
一個病房,瞬間昏死過去三個。
鹿之绫有些無奈地按了按太陽穴,真是不經吓。
……
水面泛着粼粼波光,一縷清風拂過半開的窗,撩動輕紗。
鹿之绫坐在地毯上,一手輕挽綢質衣袖,一手用木鑷夾起茶葉。
被夾出來的茶葉幾乎片片色澤一緻,頭尾有弧有形,旁邊的水壺慢慢上了熱氣,泡泡猶如蟹眼一般大小。
姜浮生坐在對面抱着筆記本将鹿之绫煮茶的一道道工序記下來。
“大少奶奶,你煮茶的樣子好好看啊。
”
姜浮生忍不住感慨。
鹿之绫的手很白,形狀很好看,但密密地布着割傷、擦傷,比家裡菜園子裡做事的王大媽傷痕都多,乍一看都不像一個20歲女孩的手。
可看久了又覺得這些痕迹在她優雅的舉手投足間根本微不足道。
“鹿之绫。
”
鹿之绫看她一眼,不讓她再叫什麼大少奶奶。
姜浮生托着臉看她,眼前的鹿之绫耐心、沉靜。
就像那天在醫院一樣,她安靜地向自己解釋所有的事情,解開所有的疑惑,直到自己全部相信為止。
她裝瞎不是為了耍陰謀,更不是想在薄家勾心鬥角,隻是不想徒增是非。
所以,即使知道婚禮上自己挽的隻是一個女傭,她也配合地走完所有的形式。
她隻是想借由薄家重生,想将鹿家的老物件一一收回,等有一日放回江南的老家,就這麼簡單。
“鹿、之、绫。
”
姜浮生一字一字喚她的名字,“我在網上查過了,你們鹿家以前是K國之首,家裡的東西全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以你現在的财力恐怕連根筷子都收不回來。
”
說财力兩個字都是可笑,她身無分文嫁進薄家,薄家也隻保障她基本的生活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