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這是做什麼?
”甯安太妃忙擋在三皇子趙澤的面前。
她死死盯着乾元帝道“他雖然是你的兒子,你是他的父皇,你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
“可好歹也是天家貴胄,行事也得講究一下天家的顔面,不能和尋常小民一樣。
”
“顔面?
”乾元帝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看着甯安太妃,“若是朕不講究天家顔面,怕是現在太妃和這個小畜生面對的就不是養心殿裡的這幾個人了。
”
甯安太妃臉色瞬間慘白,咬着牙指着地闆上跪着的慕修寒。
“皇上難道憑借一個外人的挑撥就定了澤兒的罪名不成?
”
“如今慕修寒小小年紀就掌控了幾十萬大軍,且行事邪氣至極,若是皇上被他蠱惑了,損害了您父子之前的關系,豈不是讓外人得逞?
”
乾元帝眸色一閃看向了慕修寒,慕修寒垂着頭,唇角滲出一絲絲的嘲諷。
這個甯安太妃果真是個厲害角色,居然到了這般天地還能攀扯出這麼多的借口來。
他擡起頭看向了甯安太妃,唇角滲出一絲森冷,随後沖乾元帝磕頭道“皇上,臣為國征戰這麼多年,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
“之前臣的賤内沈氏因為牽扯進了謀害皇上的案子裡,臣那麼喜歡她,也沒有姑息縱容,毅然與她和離。
”
慕修寒這話剛一出口,倒是挺有說服力,不過即便是一邊伺候的王公公看着他這個樣子,都有些鄙夷他。
在這個關鍵時刻,能将自己心愛的結發妻子抛棄了,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賬男人。
慕修寒全然不在乎四周人的眼神,看着乾元帝繼續道“太妃娘娘說臣掌控重兵,可太妃的娘家人陸家家主陸擎蒼,三鎮的節度使,不該更加危險嗎?
”
“你血口噴人!
”甯安太妃咬着牙,可卻是一句話兒也反駁不了。
慕修寒冷笑道“況且皇家的血脈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連着皇家的血脈都能亂了,陛下的千秋歲月,花花江山到底給了誰,又是為了誰栽樹開花做了嫁衣裳,不能空忙一場啊!
”
甯安太妃這下子已然是江郎才盡,慕修寒給了她最緻命的一擊。
皇嗣确實是所有問題裡最要緊的。
慕修寒看着乾元帝的臉色變了變,順勢道“況且滴血認親而已,太妃怕什麼?
若是今天臣收集的證據是污蔑了三殿下,不出養心殿的門,皇上可以砍了臣的腦袋。
”
慕修寒頓了頓話頭看向了甯安太妃,冷冷笑道“可太妃平白無故誣陷臣,還設計殺了柔然使臣,又栽贓在臣和臣的下堂妻沈氏身上,臣不依!
”
“臣……”慕修寒提高了聲音道“臣要個公道,僅此而已。
”
“還有,臣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周的江山落在不相幹的血脈手中,臣發現了這個端倪,也不能不告知皇上,讓皇上被蒙在鼓裡,那是欺君之罪!
”
甯安太妃徹底傻眼了,慕修寒這個小畜生居然這般的能說會道。
一邊被兩個護衛緊緊壓着臂膀的三皇子趙澤恨不得此時沖過去将慕修寒咬死,從他的身上撕下一塊兒肉來。
乾元帝哪裡還能再等下去,沉聲道“你們幾個還不動手?
”
“你們誰敢靠近!
”甯安太妃張開雙臂死死擋在了趙澤的前面。
她此時臉上的表情帶着萬分的瘋狂,純屬就是下意識的嘶吼,大概是甯安太妃難得一見的真情流露。
甯安太妃這般吼了出來,倒是将面前的兩個護衛狠狠鎮住了。
畢竟是皇帝的養母,平日裡在後宮獨大,還是個女流之輩。
這下子倒是不敢動手了,乾元帝看到眼前的情形,心頭更是惱火。
什麼時候輪得到甯安太妃的威壓在他之上的,他現在想要滴血認親還得一個後宮的太妃承認才行嗎?
他視線變得冰冷了幾分,要知道按着三皇子的護衛還是隻聽命與他的皇家暗衛。
按照這個情形下去,以後甯安太妃和三皇子不得将他大周的天也翻了去。
乾元帝聲音沉了下來,看着甯安太妃身邊的護衛道“朕要你們這幫廢物何用?
還不快拿下!
這可是朕的命令。
”
那兩個皇家暗衛徹底吓懵了,随即反應了過來。
再要是不能按着三皇子将這滴血認親的過場走完,怕是三皇子沒什麼事情,他們兩個可能就被皇上砍了。
兩個人說了一聲得罪,忙上前将甯安太妃的手臂掐着,随後将她拖開。
另一個護衛手起刀落,将三皇子趙澤的手指頭割開了一條口子,鮮血瞬間滴落進了白玉碗中。
所有人都将自己的身家性命押在了這一隻玉碗上,每個人都死死盯着玉碗裡的兩顆血珠。
水波蕩漾,兩顆血珠像是在面對面進行一場詭異的舞蹈,看得人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