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婉帶着荷風走進了顧千瀾的寝宮,剛邁步走了進去,突然身邊的荷風被幾個嬷嬷按跪在地上。
陳墨婉心頭一驚,看向了榻上仰靠在迎枕上的瀾妃顧千瀾。
這個女人懷了身孕後倒是瘦得厲害,幾乎都脫了形兒。
陳墨婉心頭一愣,固然人剛懷上孩子會很難受一些,可不至于瘦成了這個樣子。
皇上也是奇怪,寵幸了這麼多人後,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興頭,現在聽人說又鑽進了後花園的藥廬裡去了。
感覺這一兩個月承平帝就是為了完成大臣們交給他的任務。
如今瀾妃這邊傳出來消息有了皇嗣,那麼這種在承平帝看來很是無意義的男歡女愛,都成了過往的笑話。
此番皇上不理會後宮,瀾妃的位份最大,隐隐有統領後宮的架勢。
自然現在是要擺一擺威風的,不想這第一通下馬威竟是給她的。
陳墨婉有些不能理解,入宮也就這麼幾個人,唯獨她到現在都沒有侍寝過。
顧千瀾最應該收拾的人不該是她啊?
難不成還因為之前她入了皇帝的眼?
可她已經很努力的藏起了鋒芒,為何還會這樣?
陳墨婉忙上前走到了顧千瀾的面前,躬身沖她行禮道“臣妾給姐姐請安了!
”
“這些日子臣妾感染了風寒,也沒有來看望姐姐,擔心将病氣過給了姐姐,還請姐姐寬恕。
”
顧千瀾原本好看的臉已經瘦得兩頰深陷,看向了陳墨婉的視線卻帶着幾分憎惡。
“呵!
婉嫔好厲害的一張嘴!
”
“病了?
怕不是裝的吧?
”
一邊站着的安貴人點着跪在地上的荷風冷笑道“婉嫔娘娘好歹毒的心思,你在皇上面前不得寵也就罷了,竟是嫉妒瀾妃娘娘有了皇嗣。
”
“你身邊的這個丫頭荷風連着幾日午後去宮裡的禦膳房鬼鬼祟祟做什麼?
八成是投毒吧?
”
瀾妃聽到投毒兩個字兒,臉色更是沉了下去。
“來人!
給本宮打死了這個小賤人!
”
外面陡然走進來幾個内侍,拖着荷風便要走出去。
“冤枉啊!
奴婢冤枉!
”
“奴婢沒有毒害皇嗣,每日午後奴婢去禦膳房是因為婉嫔娘娘這幾日感染了風寒,奴婢不得不去禦膳房裡找一些蓮子給我家主子熬湯喝啊!
”
陳墨婉一看這些人居然上手就要打死荷風,她登時也急了。
荷風這個丫頭雖然不是特别機靈的,但對她忠心耿耿。
她從小生活在陳家内宅裡,幾個庶妹恨不得把她的頭擰下來,她根本體會不到什麼姐妹情深。
如今不遠千裡選秀進宮,在這諾大的深宮禁廷裡,她更是覺得有幾分孤單。
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夾着尾巴做人隻想在這深宮中安安穩穩混吃混喝,不想還是被人惦記上了。
她和荷風已經有了感情,着實不忍心荷風被活生生打死。
陳墨婉當下跪在了顧千瀾的面前道“瀾妃娘娘明鑒!
”
“荷風确實是每天午後去了禦膳房幫我取幾顆蓮子,她怎麼可能謀害皇嗣,這期間怕是有什麼誤會。
”
“誤會?
呵呵!
”安貴人的父親是戶部侍郎之女,早就看着陳墨婉不順眼了。
當初選秀的時候,她被顧千瀾壓一個頭也就算了,卻是被陳墨婉壓過了風頭。
一個鄉下來的女子,憑什麼?
如今她倒是要瞧瞧顧千瀾怎麼收拾她?
安貴人冷冷笑道“婉嫔啊婉嫔,你是裝傻還是真傻?
”
“這些日子,每日午後瀾妃娘娘都要用一些保胎順氣的藥膳,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你身邊的宮女去取蓮子了。
”
“禦膳房的廚娘們可是親眼看到你家荷風往瀾妃娘娘的藥膳裡丢東西!
”
陳墨婉眉頭一蹙,突然瀾妃一揮手,又有兩個禦膳房的嬷嬷們疾步走了進來,跪在了瀾妃的面前道“娘娘,老奴們親眼看到荷風姑娘往娘娘的藥膳罐子裡丢東西了!
”
荷風臉色煞白“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
”
“奴婢隻是揭開門口放着蓮子的罐子取蓮子,沒有動過瀾妃娘娘的藥膳。
”
陳墨婉心底一陣陣的發寒,她之前不争不搶,可那些人就是不放過她。
她甚至連熬蓮子湯都需要派人去禦膳房裡尋,其他娘娘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廚房,吃的用的穿的都堆在了各自寝宮裡。
她卻是被人欺負到了這個份兒上,原本以為忍讓一些保平安,哪裡想到忍讓居然換來更大的危機。
她緩緩起身冷冷盯着安貴人道“安貴人,雖然我不受寵,好得位份高你許多,你見了我不行禮也就罷了,怎可血口噴人?
”
“我這婉嫔的位份可是皇上親口禦封,你好大的膽子,對我呼來喝去?
”
瀾妃身邊站着的其他妃嫔頓時看傻了眼,這陳墨婉怎麼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們已經習慣了沉默寡言的陳墨婉,此時這般淩厲的婉嫔還是第一次見。
安貴人被陳墨婉兩三句話怼得臉色漲紅無言以對,她到底是怕了的。
她沖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