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東西?
”
空青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笑了兩聲,才擡手吩咐那些婆子:“愣着做什麼?
還不趕快給我扔了!
這個醜東西碰過的用過的,一律不準出現在這裡!
”
說雲姒,那就是說她,她不準!
主子沒時間收拾這個醜東西,也不想要跌份跟這種醜東西計較,但是她有!
她不怕!
“你們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嬰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
她看着空青,想起空青是雲姒身邊的,馬上就道:“我知道了,是那個愛勾引别人男人的寡婦派你來的!
”
空青硬是氣笑了:“你多大的臉啊,我家主子事情這麼多,這麼忙,哪有功夫搭理你啊。
而且你也不看看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有這個資格跟資本,叫我家主子專門注意你針對你嗎?
自以為聰明,自作多情!
”
“放下我的東西!
”嬰妹想要吵,但是看見那些婆子拿着她的包袱往外扔。
她激動地沖了過去。
空青看着那包袱被人扔到了外面,才道:“這滿屋子的東西,哪一樣是你自己買的?
住一下就成了你的了,你倒真是臉皮厚得可以啊。
改明兒,你進一趟宮,豈不是要當皇帝!
爹不養娘不教的東西,滾一邊去,成天臉大的厲害!
滾!
”
空青身邊的小丫頭們也開口:“人家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你這窮鄉僻壤出來的東西倒是好,住在人家家裡,淩辱人家主,你算哪根蔥哪頭蒜啊?
”
嬰妹轉頭,指着空青:“錦弗可真是養了一群好狗,叫的真大聲!
”
“扔出去!
”空青真是沒這麼惱火的。
這些年,已經很少見到這種貨色了,這會兒偏偏又遇上了,還是避不開的。
她現在不收拾,什麼時候收拾!
“用不着你們碰我,這種狗待在狗窩,我一個人怎麼住?
奴婢永遠是奴婢,下賤的奴婢!
”嬰妹揚起下巴,轉身就走。
空青心中還是不解氣。
轉頭吩咐下人:“把南绛的東西也收拾收拾,送出去,别亂扔。
”
“南绛也要趕走啊?
”陸鶴從剛才空青的戰鬥之中回過神來。
空青道:“這叫嬰妹的,是個——”
她伸出手指頭:“狹隘,自私,無能窩裡橫,又自以為是的東西。
她要是看見南绛好好地住在這裡,肯定會針對南绛的。
”
“但是南绛已經不是西疆的人了,而且南绛快要成雲家的人了。
”陸鶴提醒。
空青這才拍了拍頭:“氣糊塗了,被這種草包氣糊塗了。
這件事情,别叫南绛知道,大家都當做不知道,南绛問起來,就說是她自己不愛在這裡住,離開的。
”
畢竟剛才,她不是說得信誓旦旦嗎?
陸鶴有些興奮地看着空青,豎起大拇指:“空青,你這幾年可真是沒白過,有大家主母的風範,要是誰娶了你……”
“他們不配。
”空青都沒有等陸鶴說完,就撂下一句話離開。
她這一輩子,都要守在雲姒身邊。
陸鶴又笑嘻嘻地跟上去:“慢點走,等等我!
”
-
“南绛,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要嫁給我阿哥的。
你跟那個雲家五公子隻是走場面,最終還是要跟我阿哥在一起的!
”
南绛見到嬰妹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她沒有銀子,也不能住店,更是餓着肚子,抱着包袱躲在橋洞這頭,可憐極了。
一瞬間讓南绛腦海之中想到了雲令政教她的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件事情跟錦弗公主無關。
”南绛想說,雲姒每天忙的厲害,哪有功夫盯着她啊。
可是嬰妹不覺得:“要不是她,雲大人怎麼可能那麼說我?
他之前對我,都是很客氣的,而且雲大人這種人,怎麼可能對人說那種話,都不像是他會說的。
”
南绛内心:那還真是雲令政的本性,而且嬰妹看見的,隻是寥寥千分之一,私底下,他真正的性子,更是冷血又無情。
嬰妹現在活着,都已經是奇迹了。
嬰妹隻顧着自己說,也沒有注意到南绛的臉色:“一定是錦弗那個不要臉的寡婦挑撥,然後還叫她的婢女來罵我!
她就是看不得我靠近雲大人,她嫉妒我年輕,否則這些,怎麼解釋?
”
南绛張了張嘴,忽然開口:“其實人家沒有這個意思,但偏偏是你這樣的人,自以為聰明,把人家的所有,都往你自己以為的情況跟答案上面貼,越想還越是這麼回事。
”
“南绛,你也向着那個寡婦?
她給你吃了什麼迷魂藥!
”嬰妹抱着包袱,猛的站起來。
南绛深吸一口氣,不準備在跟這種人講什麼,左右她不懂也聽不進去:“收拾收拾,我帶你去住客棧。
等過兩天,我們就往西疆去。
”
“你現在馬上去跟那個寡婦說,我西疆巫族不歡迎她,讓她别白費心思了!
不然,我不去住!
”嬰妹揚起下巴,瞪着南绛。
南绛有些無力:“那你就在這裡呆着吧。
”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嬰妹不敢置信等瞪大眼睛:“南绛,你……”
——“站住!
”
一道熟悉男性的聲音,從兩個人的上方傳來。
南绛瞳孔一震,整個人愣住。
而嬰妹,在短暫的詫異之後,立即轉身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身高中等,帶着鬥篷的身影,從橋上走了下來。
黑夜裡,粼粼的波光映照在了他身上,黑色的鬥篷下,無人看得清他的面容。
直到他伸出手,拿出一串鈴铛,輕輕搖晃。
無人的橋下,清脆的有些有區别于那些鈴铛聲音的鈴聲,響了起來。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
無比的好聽,更是半點不刺耳。
像是美妙的音樂,是耳朵的享受,卻讓南绛這個整個人僵硬下去。
因為随着他的晃動。
南绛腳上從來沒有響過的鈴铛,也跟着回應一般的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兩相交融,似乎合成了樂章。
在這夜裡,分外的清晰,分外動聽。
分外的叫南绛……窒息!
“南绛,見到我很詫異嗎?
”
鬥篷被男子摘下。
一張熟悉的臉,顯露了出來。
幾乎是立即,嬰妹扔下懷中的包袱,朝着男子撲了過去——
“阿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