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

　　楮墨上去，很是震驚了一會兒。

　　因為，楮景博在哭……

　　這個孩子，長到這麼大，楮家人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放聲痛哭！這孩子，不但是不說話，任何情緒都是不輕易流露的。哪裡像此刻？

　　“哇……”

　　楮景博坐在天台的欄杆邊緣，兩隻手緊緊抓住欄杆，仰着頭放聲大哭。

　　楮墨說，不會和清歡姐姐結婚，以後，他再也見不到清歡姐姐了！這種悲痛，有沒有人可以理解他？

　　楮墨擰眉，慢慢走了過去。

　　他垂眸看着楮景博，這個孩子，雖然是大哥楮禦的兒子，可是，和他真是像啊。長的像，連喜歡的人……也一樣。

　　楮墨蹲了下去，擡起手，輕輕落在楮景博腦袋上。

　　他沒有勸他，而是說到。

　　“想哭就哭吧，你叔叔我……也想哭。”

　　可是，楮景博能夠這樣肆無忌憚的哭，他呢？連哭都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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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究還是要回去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楮墨帶着家人，容曜準備了專機。

　　上車，準備趕往機場。

　　姚啟悅卻是猶猶豫豫的，站在那裡。

　　楮墨經過，看了她一眼，“怎麼？不上車？不打算跟我們一起回去？”

　　“……”姚啟悅皺眉，擡頭看着楮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楮墨。”

　　楮墨垂眸，“嗯？”

　　姚啟悅問他，“你和時清歡……真的，結束了嗎？”

　　楮墨微怔，默了默才說道，“你很無聊？”

　　他沒有正面回答，可是，姚啟悅多少也是明白了。他們這就是結束了……

　　如果沒有結束，楮墨不會放着時清歡不管的。如果沒有結束，楮墨怎麼帶着全家人離開？雖然，姚啟悅心裡也很清楚，楮墨還愛着時清歡……

　　隻是，在成人的世界裡，愛是一回事……能不能夠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成人的世界，相守是件很複雜的事。

　　它，不僅僅取決于，兩個人是不是相愛。

　　姚啟悅看着楮墨，不管他們為什麼分手了，既然分手了，那麼，是不是代表，她有機會了？她很清楚，現在楮墨還完全沒有把她當女人看。

　　可是，以後呢？以後的事情，誰知道？

　　對于楮墨，姚啟悅是動心了，喜歡了。為了他，姚啟悅覺得，自己能夠等，也能夠付出。

　　這麼想着，姚啟悅揚唇，笑了，“是有點無聊，上車吧。”

　　“嘁。”楮墨嗤笑，搖搖頭，替她拉開車門。

　　趕往機場，飛往……荔都。

　　——

　　醫院。

　　時清歡的檢查都做的差不多了，結果顯示……

　　醫生的建議，和沈讓說的基本一緻。

　　“胎兒的狀況不太好，你的身體也很不穩定。”

　　醫生重複，“想必是上一次妊娠，沒有處理好……小産養好身子，确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蘇染看着時清歡，“清歡？”

　　時清歡擰眉，既然醫生都反複這樣說了，她還能有别的選擇嗎？況且，這裡面最重要的是……胎兒的情況不太好。時清歡不想這樣勉強把它生下來，她不想它來到這個世上受罪。

　　哎……

　　時清歡無聲歎息，她和楮墨，終究是緣分盡了。

　　竟然連最後這點聯系……也要中斷了！

　　時清歡點點頭，“我知道了，麻煩醫生……安排吧。”

　　醫生點頭，“好，你是沈主任的朋友，我挑個周末，安靜的日子，我親自給你處理。”

　　這醫生，是位中年女性，人很是溫和，很好相處。職位不低了，像這種小手術，她曆來是不親自動手的，這次也是看在沈讓的面子上。

　　時清歡忙道謝，“謝謝您。”

　　“嗯，客氣了……先好好休息，術前要吃的藥，你要好好吃。”

　　“嗯，好。”

　　醫生出去了，蘇染緊緊握住時清歡的手，“清歡，你受苦了，楮墨那個混蛋！”

　　“不關他的事……”

　　蘇染蹙眉，“你還護着他？”

　　時清歡笑笑，“我不是護着他，我隻是實話實說。拿掉孩子這件事，他從頭到尾不知道，不能怪他的。這樣也好，他從來不知道，這樣就少了一個人痛苦。”

　　雖然她和楮墨分手了，可是，她相信，楮墨若是知道這個孩子，也會心疼的。

　　畢竟曾經，他是那麼渴望……和她有個孩子！

　　蘇染鼻子發酸，走過去拆藥，“先吃藥吧，身體這麼虛，醫生說，術前術後，都要注意補。”

　　“嗯，染染真是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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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荔都，白鹭山莊。

　　楮世雄和楮墨回來了，山莊上下，不免又要熱鬧一番。

　　姚啟悅從大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叽叽喳喳的人聲。

　　“哎喲，這是誰啊？”

　　“這不是孫少奶奶嗎？”

　　楮家的親戚們，拉着姚啟悅不由打趣，“少奶奶，這是來看少爺啊。”

　　姚啟悅臉頰微微發紅，“什麼少奶奶啊，開玩笑也不能瞎喊。”

　　“喲，還害羞了哈。”

　　“這哪兒是瞎喊啊，多早晚的事！”

　　姚啟悅但笑不語，但願是如此吧。

　　她擡眸在大廳看了看，走過去和楮老爺子打招呼，“爺爺。”

　　“哎喲。”

　　楮世雄一看到姚啟悅，那個高興啊。經過這麼一陣子相處，他是越發覺得，他替楮墨找的這個媳婦，那是找對了！人長的好，家世好、脾氣好，性格還好。

　　“啟悅啊，自己來了？沒讓十四去接你？”

　　姚啟悅笑笑，“我自己能來，他忙，不用他接來送去的。”

　　“哎，好。”楮世雄笑的春風滿面，“來來，快坐下，陪爺爺說說話。”

　　“嗯，好。”

　　姚啟悅陪着楮世雄，還有楮家親戚，很是寒暄了一陣。

　　眼看着快到飯點了，還是沒有見到楮墨。

　　姚啟悅有些坐不住了，眼神四處飄。

　　楮世雄察覺了，笑道，“啟悅，想十四了？”

　　“……”姚啟悅一愣，臉頰紅了，“爺爺……”

　　“哈哈。”楮世雄大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想十四了，你就去找他吧！他應該在樓上，剛才容曜來了，他們大概在談公事，差不多要開席了，你去……讓他下來。”

　　“哎，好。”

　　借着這個機會，姚啟悅站了起來，去樓上找楮墨了。要說，回來兩天了，那天楮墨送她到家門口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對于楮墨，姚啟悅還真有點……思念。嗯，可以思念吧？她和楮墨的婚事，都還沒有取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