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并沒有在醫院待太長時間。
在醫院待了三天。
便出院靜養了,然後每天去醫院換藥一次就足夠了,由于住酒店不方便,我們在墨爾本靠近醫院的外面租了一套兩層小别墅。
夏禾這幾天倒是挺開心的。
仗着給我擋了刀,現在都快成慈禧老太後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點上了餐,當然了,夥夫隻能是黃勇去做,不可能我去做的。
一個星期下來。
夏禾已經能夠正常下床行走了,并且傷口已經結疤拆線了,慶幸的是,當時匕首插進去是擦着脾髒進去的,不然的話,夏禾真的危險了。
如果捅中脾髒的話,哪怕傷養好了,也得留下隐患。
黃勇是住在一樓的。
我和夏禾住在樓上,一人一個房間,之所以選擇租這套别墅,那是因為這套别墅的二樓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台,再加上墨爾本的高樓大廈不是那麼離譜。
所以站在二樓陽台可以看到墨爾本的星空,以及不遠處的聖保羅大教堂。
由于要回國的原因。
夏禾今天晚上的情緒似乎不怎麼高,穿了一件白色襯衫的她站在陽台,瀑布般的長發披散,鬓發在夜風中輕輕飄動。
此時。
一向妲己的夏禾臉上居然也流露出了一抹甯靜中的傷感。
接着她回過頭來,眼神莫名的看着我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個星期,其實我們過都挺開心的,不用去想那麼多是是非非,也不用去想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
“可人總要回到現實的。
”
我雙手搭在欄杆上,沒有回頭的說道,神色平靜,看着遠處的夜空。
夏禾看着我說道:“你就是活的太清醒了,所以活的太累,其實有時候,人往後退一步,不是什麼壞事。
”
“退?
往哪退?
”
我轉過身來看着夏禾問道:“退到墨爾本來嗎,可是那又怎樣,退到墨爾本,依舊有人想殺我,想殺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其實現實也是如此,我退的越多,對方便越是得寸進尺,知道對于這種人應該怎麼做嗎?
”
說到這裡,我眼神陌生,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對于這種人,就應該拿起棍棒,對着他們狠狠的敲過去,伸手敲手,伸腦袋敲腦袋,隻有把他們打的膽寒了,不敢再伸手了,他們才會老實,濱海的一切,是我辛辛苦苦,幾次和死亡擦邊拼回來的,我為什麼要退,如果要退的話,那我之前的努力算什麼?
算白費麼?
你挨的那一刀又算什麼?
”
夏禾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
“你可以,我不可以。
”
我開始變得木然,肅殺的說道:“不管那個殺手是沖着我來的,還是沖着你來的,我都不可能當做沒發生過,如果讓我把他揪出來,我一定會以暴制暴,至于什麼以德報怨,說實話,我沒那麼高的思想境界,我隻知道我是一個小人,小人的報複從來都是從早到晚。
”
“哎。
”
夏禾歎了口氣,然後看着我說道:“其實你跟趙端公是一類人,都吃不了一點虧。
”
“也許吧。
”
雖然我認為我和趙爺有點區别,但夏禾既然這麼說了,我便也就沒有反駁,有些事情争論起來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
接着我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是晚上10點了。
“不早了,早點睡吧。
”
我轉過身對着夏禾說了一句,然後轉身便打算回房間,而也就在我要回房間的時候,夏禾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頭看向她。
“陪陪我。
”
夏禾凝視着我說道。
我看了幾秒夏禾,想到了她推開我,為我擋刀的畫面,最終沒忍心拒絕她,點了點頭,然後跟着她回了房間,她的房間是主卧。
在床的旁邊有一個貴妃椅。
我便坐在貴妃椅上,原本想點一根煙,但考慮到夏禾傷剛好不久,于是又把煙放了回去,然後擡頭看着夏禾問道:“現在你傷好的差不多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就得回國,你呢,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
“我不知道。
”
夏禾搖了搖頭,然後擡頭歎了口氣,說道:“我是一個很驕傲的女人,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希望自己沒那麼驕傲了,然後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而不是跟趙端公這種薄涼的人在一起。
”
我說道:“假如這東西不好說,而且時間重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實際上的意義,不帶記憶回去,哪怕時間重來一百遍,你還是會做出和第一次一模一樣的選擇,可是如果帶着時間回去,那麼重來一遍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人隻可以向前,不可以向後,就好像一朵花一樣,你可以讓它提前成熟,提前綻放,但想讓它回到花骨朵的時候卻是不可能了。
”
夏禾輕笑的看着我問道:“如果讓你帶着記憶回到過去,你會做什麼?
還會做和現在一樣的生活嗎?
”
“不會。
”
我想了一下,說道:“我會炒股,炒房産,炒虛拟貨币,然後錢生錢,一直到可以支撐我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或者不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為止。
”
夏禾好奇的問道:“比如呢?
”
“比如一輩子不談戀愛。
”
我想也不想的說道:“我會把所有事情跟金錢挂鈎,劃上等号,這樣的話,所有的事情都會變的簡單很多,不會有那麼的煩心事。
”
夏禾忍不住樂了:“你這就是想睡女人,不負責。
”
“那不然呢?
”
我瞥了一眼夏禾:“難道跟女人走心嗎,這個社會,感情什麼的都是假的,隻有務實才是真的,而且留住女人的關鍵點也不在于真心,而是在于自己永遠不斷的往上走上坡路,讓自己成為她們眼中的閃光點,這才是成熟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
“那麼我呢?
”
也就在我長篇大論的時候。
夏禾打亂了我的所有計劃,突然光着腳走到我的面前,精緻的臉蛋和莫名的眼神瞬間跟我拉的很近:“你會跟我走心嗎?
”
“不會!
”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夏禾,停頓了幾秒,毫不猶豫的說道。
夏禾突然上前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現在呢?
”
餘溫尚在,夏禾眼神不變,對着我又問了一句:“現在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