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缺氧。
眩暈。
下一刻便代表着要昏厥,失去意識,這個過程根本不需要持續太久時間,可能幾秒,可能十秒,就足以讓人昏厥了。
這也是為什麼格鬥中裸絞威力那麼大的緣故。
而我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我住的房子樓梯道很窄,勉強能夠提供兩個人通過,而且還得互相側一下身子,才能彼此通過,也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
我突然身體曲起。
下半身懸空。
用盡全身力氣的雙腳瞪在了牆面上,在踹實樓道的一瞬間,全部的爆發力便爆發了出來,本身用鋼絲勒住我脖子的人,就是背着我的。
這樣的姿勢下。
突然從側面傳來力道,很難保持身體重心。
于是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他整個人控制不住重心,和我兩個人往樓梯道下面摔倒了下去,手中原本死死握住的鋼絲自然也松開了一點。
但我也沒那麼輕松。
在他松開之前,我的脖頸處像被刀刮了一樣似的,火辣辣的疼痛,但我根本沒心情在乎這點疼痛,而是死死的握住手機,用手機猛地向前撐開。
在撐開一點空間之後。
我瞬間掙脫了鐵絲的束縛,眼神猙獰的看向偷襲我的殺手,而這個時候,我終于也看到了他的真面目,說是看到他真面目也不太對。
因為他全身穿着厚實的衣服。
不僅戴着厚實的口罩。
還帶着一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
而由于我和他同時摔下樓梯的緣故,他的鴨舌帽檐上擡了一點,露出了一雙猙獰冷漠的眸子,起身便是用鋼絲要再次向我的脖子套過來。
而他的雙手,各自都戴着皮手套。
鋼絲在他的兩隻手掌上套了一圈又一圈,很明顯,這是一個專業無比的殺手,并且這種事情,他幹過也不止一次。
但我剛才吃過一次苦頭了。
這次怎麼可能還上當,想都不想的,我便擡起頭将他給踹了出去,然後站在樓梯道上,眼神猙獰的看着他怒道:“是誰派你來的?
”
男人不答。
他見這一次沒那麼容易得逞了,幹脆丢下了鐵絲,從口袋掏出了一把彈簧刀,要向我走過來,将我給捅死,氣勢說不出來的兇猛。
本身就是狹窄的樓梯道。
狹路相逢勇者勝。
我也掏出了刀,但我也不傻,肯定不可能跟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去拼的你死我活,而是在掏出刀的一瞬間,站在高位,對着他猙獰的說道:“有本事你過來,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把我給弄死,隻要五分鐘内,你弄不死我,你就給我等死吧,你媽個逼的,我不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就叫陳升!
”
戴鴨舌帽的男人聞言,沒說話,也沒有再繼續上前,擡頭用刀鋒一樣的眸子對着站在高位的我打量了幾眼。
緊接着。
他頭也不回的向樓下沖下去。
很顯然。
他是一個決斷很強的人,知道不可取,立馬遠遁,而本身他在低處,我在高處,他想拿下我也沒那麼容易,道理很簡單。
以下攻上,本來就很難。
試問。
狹窄的空間内。
你在低處,擡手捅對方,隻能捅到對方大腿,腹部一下,而對方擡手便能捅到你的脖子,腦袋,胸口等部位,你怎麼跟對方拼?
再加上剛才夏禾和黃勇先後打我電話了。
很明顯。
黃勇知道我出事情了。
所以戴鴨舌帽的殺手在短暫分析了一下我和他之間的優劣勢,便立刻放棄今天對我動手了,奔跑到樓下,上了沒有懸挂車牌的黑色帕薩特。
啟動後,便立刻發動油門,開了出去。
……
而小區的門口。
三輛車以近乎暴躁的姿态,開了進來,一輛豐田霸道越野車,一輛漢蘭達,一輛瑪莎拉蒂,豐田霸道是黃勇開的,漢蘭達裡坐了一車能砍人,能做事的手下。
而瑪莎拉蒂則是李長生開的。
李長生在接到黃勇電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便開了蘇婉的車向我家這邊開了過來。
很快。
三輛車在狹窄昏暗的樓梯道前停了下來,一群人從車上沖了下來,除了李長生之外,每個人手裡都拿着刀,李長生沖在最前面。
黃勇緊随其後。
接着是拿刀的一群大漢。
樓梯道的腳步聲也瞬間密集洶湧起來了,但很快,在來到三樓位置的時候,他們都停了下來,被腳步喚醒的聲控燈下。
他們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正坐在台階上。
隻是此時這個男人的形象在聲控燈的照耀下,顯得極其狼狽,面向樓梯道而坐,一隻手握着彈簧刀搭在膝蓋上。
手掌虎口處。
鮮血淋漓。
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
另外一隻手點着一根煙,手掌虎口雖然好了很多,但指腹的地方同樣有很深的口子,甚至連指縫間的煙蒂都被鮮血給染紅了。
脖頸處也是有着深深的細長傷口。
鮮血染紅了衣服。
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在看到李長生和黃勇他們真的帶着人過來之後,緊繃着的神經終于放松了很多,其實剛才我也想過要不要沖下去追。
但最終我打消了心裡的念頭。
剛才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實在是有點太過危險,就差一點點,我的命就丢在了他的手裡,甚至當初和斬馬刀王鋒生死相搏的時候,我都沒那麼近距離的面對死亡過。
虎口處。
脖頸處。
還火辣辣的疼痛便是剛才我與死亡多麼近的證據。
在看到我身上的傷,所有人都臉色一變,李長生算是一個比較佛系,低調的人了,在他手裡占的人命超過一隻手之數,但饒是如此,他看到我脖頸處那深深的勒痕,也是眼神一凝。
至于黃勇是一個小人。
小人吃不得虧。
也眼裡揉不得沙子。
黃勇看到我身上的傷這麼重,立刻臉色大變,緊接着,眼神深沉的如同被激怒的野獸,左顧右盼,一副想要殺人的氣勢,然後又回過頭來,對着我怒道:“東哥,這他媽誰幹的,我現在就帶人将他給弄死,操他媽的,我一定将他剁碎了喂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