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跑濱海這樣的大城市來讨飯吃，但是位置有限，可不就得憑狠去别人虎口搶食？

　　 所以說，當時的看守所裡都是一些狠人，小偷，搶劫犯什麼的最多，餘豹在外面的時候是混的還可以，還是跟的趙魏公。

　　 但是進看守所之後，就由不得他了，是龍得盤着，是虎得卧着。

　　 要不是趙魏公知道餘豹在看守所裡出了事情，找關系将他換一個監室，他絕對撐不下去，接着餘豹三年大牢出來之後，他性格就變了。

　　 不僅狠，而且陰。

　　 人在逆境中成長永遠是最快的，餘豹領悟到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裡，光靠狠是不夠的，還得陰，得陰到讓别人骨子裡發寒，睡覺都會驚醒的地步才能生存。

　　 所以，在某些方面，餘豹在趙魏公手底下的名聲，往往還要大過王鋒，不僅僅是王朝酒吧在他的掌控之下，甚至皇家會所的負責人陶棟梁也是他當年被退學，慫恿過來的死黨之一。

　　 當年餘豹總共從老家帶出來六個人，就剩下陶棟梁一人，至于其他五個，死的死，坐牢的坐牢，除了一個被父母帶回去的，其他沒有一個好下場，九十年代的江湖，本來就不是那麼好混的，飯也不是那麼好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攀爬過程中被人給打的終身殘疾，或者落得牢獄之災。

　　 這幾個月我也沒有閑着，有時候我就在打聽這些人的事迹，有些聽來的可能真，有些聽來的可能假，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餘豹這個人沒那麼好相處。

　　 我要是貿然一個人不知道底細上門的話，幾乎肯定的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麼些年來，如果沒有趙魏公壓着的話，說不定餘豹和王鋒之間就是個你死我活的下場，畢竟餘豹的那條瘸掉的腿就是出于王鋒的手。

　　 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趙魏公一直把王鋒壓在身邊，讓他安心的做一把鋒利的刀是不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免得手底下兩員大将互相死磕，鬥個你死我活。

　　 也正因為如此，我先接觸的是青宮私人會所，沒有去王朝酒吧。

　　 趙魏公對手下的定位很清晰，最開始何崇信也在的時候，讓他負責幹淨的生意，徐青清高放在青宮私人會所，接待一些有身份的人，陳世昌圓滑，城府深，能低頭，能擡頭，可以周旋。

　　 草莽出生的餘豹等人，則負責半黑半白的生意，負責和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而趙魏公明面上公司的資金一般也是由餘豹這裡洗白，再輸送過去，以錢生錢。

　　 一個完美的生物鍊。

　　 ……

　　 正當我和黃勇談論餘豹這個人的時候，結束夜跑的李長生回來了，穿着一身白色的練功服，單看外表，說不出來的帥，怪不得蘇婉當初那麼喜歡他。

　　 李長生見我在家，說道：“你回來了啊，那正好，等下陪我回去練車。
”

　　 我想到之前李長生開車撞樹的畫面，有點慌，看了下時間，說道：“這都快十二點了，要不下次再練車呗？
現在先睡覺。
”

　　 李長生說道：“練一會車再睡吧，現在外面沒人剛剛好。
”

　　 “……”我無語了。

　　 黃勇在一旁樂壞了，對我說道：“看見沒？
這面癱說沒人剛剛好，等于說他自己也沒底氣。
”

　　 “我有底氣啊，我隻是說現在外面沒人，比較安靜而已，不信你等下跟我一起下去。
”李長生看向了黃勇。

　　 “不不不，我信，我信的，你開車肯定有底氣的，哇，你李長生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學不會開車？
”黃勇見李長生要他上車，有點慌了，覺得肋下隐隐作痛，連忙擡手認慫，跪舔了一波。

　　 “不是，陳升，我怎麼聽黃勇說話這麼不爽呢？
”李長生皺起眉頭，看向我說道。

　　 我連連點頭：“我也聽着特别的刺耳，不相信你開車技術也就算了，說話還陰陽怪氣的，什麼叫李長生這麼聰明的人？
說的好像在嘲諷你一樣。
”

　　 “卧槽，升哥，你要不要這麼絕的？
你還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嗎？
”黃勇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覺得有點蛋疼。

　　 我掩面歎息道：“就因為是兄弟，才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俗話說的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

　　 黃勇對我豎起了一個中指。

　　 ……

　　 上車之後，黃勇充分把怕死這兩個字的内涵給表現出來了，後座兩邊安全帶左右套着自己，并且往胸口上面來了一點。

　　 見我盯着他笑，辯解道：“我這可不是怕死啊，主要我怕萬一一個急刹車或者撞哪裡，我這肋骨受不了。
”

　　 李長生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意思表現的很明顯，就是不高興黃勇懷疑他的開車技術。

　　 “面癱，你快開你的車吧……我注定要死你手裡。
”黃勇簡直快哭了，一個長得帥，身手也好的人，怎麼就能是一個開車白癡呢？

　　 果不其然。

　　 李長生啟動後，大悍馬還是像竄出去的猛獸一樣，這也就算了，關鍵是李長生的神經反應很快，經過之前撞樹的教訓之後，他剛踩完油門之後，瞬間切換到刹車上。

　　 哇靠。

　　 這急加油門，再猛踩刹車，什麼感覺？
感覺胃都快要撞散了，本來我之所以放心讓黃勇下來，就是覺得趙魏公的悍馬前後左右都是加厚的防撞鋼闆。

　　 李長生就算再怎麼開也沒事，而且我都跟他說過油門輕輕的點了，但是沒想到李長生還是一開始就給了我“驚喜”，真的是太“驚喜”了。

　　 可憐黃勇在後座臉色發白，嘴裡倒吸着冷氣：“要死了，要死了，下次打死我也不坐面癱的車了。
”

　　 “吵什麼吵，我不正在摸索呢嘛。
”

　　 李長生冷酷着臉，皺起了眉頭，然後繼續準備開車。

　　 黃勇死死的抓着安全帶，臉色發白的說道：“你還不樂意了，大哥，我骨折呢啊，你輕點給油門行不行？
”

　　 “不要你說。
”

　　 李長生有點煩躁的說了一句，一對星眸皺起，低頭看了一眼腳底下的油門，有些惱怒，就不相信搞不定這鐵疙瘩了。

　　 ……

　　 練車完畢之後。

　　 李長生一臉鐵青的進了房間，根本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

　　 黃勇跑衛生間裡吐了，我如果不是坐在前座，抓着上面的安全把，我也好不到哪去，我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說那些女司機開車就是教不會。

　　 以前我還納悶呢，開車挺簡單的啊，但是見到李長生之後，我深刻認知到了，原來這世界真的就有人在開車方面，怎麼教都教不會的。

　　 偏偏你還理解不了，為什麼這麼簡單，他居然學不會，你氣不氣？

　　 躺到床上，我歎了一口氣，看來明天早上又得去物業賠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