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這個光頭真的是一個虎人。
自從那次他在曼特咖啡廳大展神威之後,社會中層圈子裡也都到處流傳他的事迹,至于黃勇更是成為了張小花的腦殘粉。
一大早,他就跑到了公司等我送完陳莎莎去接他去“戰虎搏擊”,他這種精神頭,我隻在他微信聊附近人上面看到過。
黃勇坐在車上,跟我說,他這輩子最仰慕猛人。
曾經跟他三哥混社會的時候見過一個猛人,西北漢子,叫白寶山,真正的悍匪級别人物,人家樓下兩幫人打起來,他隻在樓梯上露個面,樓底下兩幫人全部都被震懾住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隻可惜後來死了。
死因黃勇沒跟我細說,但是黃勇跟我說了,這個叫白寶山的男人,臨死的時候,帶走了七條人命,并且在獄中還殺死了一個人,最後被槍決。
殺了七個。
獄中還殺了一個。
光是聽到這個,就足夠讓我震撼了,并且這個人死了之後,在昌甯整個混社會圈子裡談資論輩的時候永遠都是繞不過去的角色。
接着就是張小花了。
黃勇覺得張小花應該也是白寶山那樣的猛人,如果說之前,我是不可能信的,但是在親眼見識過大光頭在曼特咖啡廳的事件之後,我信了。
當時,那一頭絢爛蓮花的大光頭在曼特咖啡廳何等的兇猛,何等的不可一世?
最關鍵的是,這大光頭居然還有被人一路從四川追殺過來的經曆,那追殺他的人又該是何等的枭雄?
我不了解,也接觸不到他們那充滿江湖色彩的世界,每次看他們的時候,都有一種坐在井底,無論我怎麼仰頭觀望,都有一種隻能看到井邊緣那一圈天空的無力感。
到了戰虎搏擊。
張小花已經到了,蹲在牆角在和虎哥聊些什麼,那一頭有着妖異圖案的光頭和恐怖身形依舊是那麼的紮眼。
張小花看到我,便站了起來,走過來我,咧嘴笑了笑,透着譏諷:“我以為你吃了兩天苦,不打算來了呢。
”
“這兩天有點事。
”我苦笑着解釋,至于關于老闆娘的事情,我就沒跟這大光頭解釋了,我知道,兒女情長這種東西,在張小花他們這種人的眼裡,是最可笑的東西。
女人對他們來說,可能就隻有征服這麼一個作用。
我接着跟張小花說了一下黃勇也想來練習搏擊的意思,黃勇也識趣,立刻上前叫了一聲花哥。
“行啊,回頭我讓阿虎給你安排一下,就跟陳升一樣的待遇就好了。
”張小花瞥了黃勇一眼,眼神玩味。
黃勇聽了,差點沒高興的跳了起來,在他跟張小花熟悉了之後,更是一頓亂舔,挖槽,我都看不下去了,覺得丢人。
直到最後張小花不耐煩,一瞪眼說了一個滾字,他才怏怏的閉上了嘴巴。
戰虎搏擊的骨子裡教的是泰拳,重實戰,開始之前最重要的就是熱身,拉練,不然的話,身體很容易受傷。
黃勇可以說是最積極的一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混社會的時候,最渴望的就是有那麼一天,一人一刀,可以将對方三四個人砍跑。
他覺得,混社會就應該這樣,有一顆孤膽,雖萬人我往矣的精神,沒少被他三哥罵是煞筆。
我看到他興奮的樣子,不禁有點同情他,因為等下他就要樂極生悲了,因為我瞧見大光頭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
至于“戰虎搏擊”老闆阿虎也是一臉的不忍。
果然,給黃勇安排的對手竟然是阿濤,在來戰虎搏擊的第一天,我就吃了他很大的苦頭,手長,腿長。
爆發力也是強的一批。
上來就是四連擊。
黃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濤一個突進,腳步靈活,身體搖擺,左拳擊腹,右拳打右側肋骨,打完肋骨上移,打側臉,左勾拳收尾。
黃勇直接被打懵了,倒在了地上。
我都不忍直視,第一次發現,原來以旁觀者角度旁觀原來是這麼恐怖的。
黃勇趴在擂台上,人都懵了,腹部,肋下,兩邊側臉,疼的他表情都扭曲起來了,練拳擊是這麼練的嗎?
這麼練下去是要被打死的吧?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我練了兩天搏擊,會是一身的傷了,這哪裡是練搏擊啊,明明是要人命啊。
“我認輸,我認慫,我不練了……”黃勇開始慫了,賴在擂台上死活不起來。
直到那大光頭走到擂台邊,面無表情的看着黃勇,對他說道:“你幾個意思?
說練就練,說不練就不練?
你耍我玩呢?
”
張小花沒眉毛的,那蝰蛇一樣的眼神看誰,誰不心裡發毛?
于是,黃勇在張小花的強壓下隻好忍着疼痛再次起來,當人形沙袋。
看到張小花和那個阿虎一臉幸災樂禍的笑着,我也是才知道,原來張小花這死光頭這麼惡趣味的,他就是故意在整黃勇。
當然了,阿濤這些拳手也很有分寸的,最多打的你疼,外傷看起來好像吓人,其實并不會受太過嚴重的傷。
他們要真下死手的話,恐怕最多兩秒鐘就能把我們打休克吧?
以前重量級拳王,泰森将人KO,不也就一兩秒鐘的事情?
看着黃勇都快被打哭的樣子,我表示哀悼的同時,也不禁猜測我最開始的兩天,是不是也被張小花給整了,當然了,我也不敢去問,同時心底也不服氣。
正是這股不服氣支撐着我,哪怕被打的再凄慘,我也不肯放棄,我就不信我熬不下來,我就是想着,我一定要還回去一拳。
不然,打死我都不會甘心的,說到底,就是不肯吃虧,比較偏執。
平常的時候,張小花并不會在戰虎搏擊待太久,而是待一會就走了,但是今天他就好像故意玩黃勇一樣,就是不走,站在擂台邊,一直盯着黃勇,不讓他下擂台,黃勇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今天,阿虎倒是沒有讓我跟王雷坤對練,而是親自教我,他拿了一把戒尺過來訓練我,訓練方式也很簡單。
就是在我出拳的一瞬間,他會用戒尺打我,如果我沒有辦法在戒尺打到我的拳頭之前收回,那就隻能挨打。
一拳複一拳,阿虎不停地揮舞着戒尺:“快快快!
”
媽的,也不知道那戒尺什麼材料做的,結實的不得了,很快我都拳頭都被打紅了,氣的我都有了把戒尺從阿虎手裡奪過來,扔掉的沖動。
……
等我和黃勇從“戰虎搏擊”裡出來的時候,黃勇龇牙咧嘴的躺在副駕駛上叫喚着:“快,帶我去醫院,我要全面檢查一下身體……我要死了。
”